說起來,精市他真的會梳頭發嗎?
兩人肩並著肩,走在青石板搭成的石階,火紅的鳥居立在不遠處,遠遠看去,像是一扇門,周邊都是前來參拜的居民,大家說笑著往上走去,夕陽落下,在石階上形成一道道光痕,樹影斑駁。
繪裡和幸村慢慢的走到神社,穿過鳥居就能看到曆久彌新的神社正門。
兩人先來到神社前的水池,水池上有儘手用的木勺,舀一勺泉水清洗,冷冽的泉水沒過手掌,感受到冰冷和清冽,和煦的風吹過臉頰,散落的絲發微微揚起。
火紅色的屋脊兩邊翹起,正中央的神社人影綽綽,往帶木條格的善款箱前站滿了人,兩人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他們。
木箱裡麵都是硬幣,繪裡從錢袋裡拿出一枚硬幣,幸村也拿了一枚,同時扔進善款箱。
錢幣掉落的聲音清脆悅耳。
把手拍幾下,合十,閉著眼祈禱。
無論是什麼祈求都可以,神靈會傾聽到的。
有的拜殿前還掛有很粗的麻繩,麻繩下麵有幾個金色的鈴鐺,繪裡上前搖動兩下,撞得麻繩上的風鈴發出響聲。
“說起來,今天的天氣還真是不錯呢。”眯起眼,在陽光下就像是打盹的貓兒,神情透著愉悅,繪裡歪著腦袋好奇的看去,“網球部的比賽是不是要開始了?”
“嗯,下一場的對手是青春學園。”
幸村看了看四周,拉著繪裡坐在了空地的椅子上。
兩邊是許多的石燈籠,就是用石頭製作而成的燈籠,晚間用於照明和驅邪,隨著天色逐漸暗淡,石燈籠一盞盞的亮起。
許多年前是用蠟燭或者煤油燈,不過現在都是用電照明了。
一盞盞的亮起,像是人間和神界有了道路相連。
坐在椅子上的繪裡回過神,拉著幸村的手:“就是手塚國光的學校嗎?”
沒忘記跡部君對對方愛的深沉,繪裡其實蠻好奇手塚君到底長什麼樣。
指尖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變得灼熱,少女拉著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幸村微微側目,“很好奇?”
“是啊,畢竟那可是被跡部君放在聯係人第一順位的少年。”能被優秀的少年念念不忘,一定也是很優秀的人吧。
隻不過想到跡部君的性格,總覺得被跡部君惦記上有點倒黴。
似乎想到了真田同樣對對方相當堅持,幸村勾起嘴角,“那下次比賽繪裡也一起來看怎麼樣?”
看網球比賽啊……
繪裡在“好奇手塚國光到底是誰”和“要去看一場離譜的比賽洗刷三觀”之中糾結了下,最後點點頭,反正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更加離譜了。
參拜結束後,兩人跨過幾個石階走到祈願樹前,500日元可以換一個小牌子,寫上願望或者祝福語之類的可以掛在樹上祈福。
繪裡和幸村都換了一塊,認真地寫下自己的願望,然後把紅繩的另一頭掛在樹枝上。
風一吹,無數的木板敲擊而響,叮叮咚咚的,聽起來就像是在奏樂。
兩人相視一笑,也沒有問對方寫了什麼。
她覺得幸村寫的應該是關東大賽勝利之類的話。
“繪裡不好奇我寫了什麼嗎?”幸村對著她眨了眨眼,狡猾的模樣格外撩人。
“應該是關東大賽勝利,或者全國大賽優勝之類的話吧。”
“不是哦。”
“欸?那和我有關?”
“是啊。”
一問一答間,繪裡的好奇心被勾起,略帶興奮的問道:“是什麼?”
“說出來好像就不靈驗了。”幸村微笑。
“……”不是,說出來就不靈驗,那你為什麼要勾起我的興趣?完全掉進溝裡,繪裡以眼神譴責對方。
“那繪裡寫的是什麼?”狡猾的少年問道。
“咳咳,我不好奇你寫的是什麼了。”繪裡說完,快速跑路,木屐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白皙的雙腿忽隱忽現,少女靈巧纖細的身影像是蹁躚的蝴蝶。
她才不會把自己寫的羞恥的話告訴精市!絕對不能說!
神社的後院還有一大群喂養的鴿子,不怕人,甚至會在人手上搶吃的,繪裡買了一包玉米粒喂鴿子。
看著蹲在石階上,正一臉認真投喂鴿子的少女,幸村有點可惜沒帶相機,不然可以拍下來留念。
“精市,你相信神鬼傳說嗎?”走的有些疲憊的繪裡坐在神色前的石椅上,臉頰紅紅的,落日的餘暉打在兩人身上。
幸村擰開瓶蓋,把水遞過去,神色間帶著茫然:“神鬼嗎?其實我並不相信這些。”
他覺得所以的一切都應該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祈求神明最多也隻是心裡安慰而已。
魔法少年竟然不相信神明嗎?繪裡還是沒有忘記幸村的魔法少年人設,腦海裡想的是也許魔法少年和神靈不是一個世界觀的產物?
她堅信,會打網球的少年一定是擁有魔法的,不然為什麼上次她被網球砸中後開始記憶混亂?
這一定是某種神奇的魔法。
夕陽徹底落下,周邊的燈一點點亮起,五顏六色的,兩人十指相扣緩慢的從神社離開,熱鬨的慶典已經開始,伴隨著夏日裡清涼的海風,勾勒出一副熱鬨的畫卷。
道路兩邊的商販都點著霓虹燈,孩童在沒有車流的路上跑來跑去。
繪裡站在冰糖葫蘆的攤位前,目光裡都是漂亮的蘋果糖,連帶著聲音都像是染上甜膩:“要一個蘋果。”
“承蒙惠顧,50日元”
鮮紅的布滿冰糖的蘋果被遞來,外麵還粘了一層糖霜。
幸村雙手環胸,淡定的等著買糖的少女回來,目光穿過人群,落在少女歡笑的臉上,忍不住好笑的搖了搖頭:“買好了?”
“好了好了,我還買了金平糖。”繪裡從小
袋子裡拿出一瓶顏色漂亮的糖果,在燈光下反射出漂亮的色彩,然後放在了幸村手上,見他笑著收下後,笑嘻嘻的一口咬在蘋果糖上,甜與酸在唇齒間炸開。
甜味散去,酸味變得更加明顯,繪裡皺起白淨的臉蛋,哭喪著一張臉:“好酸。”
“很酸嗎?”幸村看去,脫了糖衣的蘋果呈現出綠色,他微微俯身,淡淡的梔子香變得濃鬱,一口咬在了蘋果上,表情頓住,“確實很酸。”
“算了,不吃了,我們去玩射擊吧。”受不了酸味的繪裡選擇放棄,她也是沒想到這東西能這麼酸,隻能扔到垃圾桶。
拽著幸村往射擊的攤位走去。
小氣球被一個個捆綁好,形成一堵牆,200日元一次,總共20發,打破三十個氣球就能拿到頭等獎,該說不愧是做生意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用二十發打完三十個氣球吧?
“精市,我想要那個玩偶,需要打25發……”內心堅定不移的認為精市是魔法少年的繪裡真誠許願。
幸村看了眼對麵的氣球,眼中帶笑:“沒問題哦。”
不遠處,和毛利學長一起逛慶典的切原隔著人群看到了部長的身影,“那邊的是部長嗎?”
他不確定的拉過毛利學長的手臂,火紅短發的少年抬頭看去,恰好看到幸村微笑低頭的模樣,嘶,文化素養還算可以的毛利腦海中浮現出一句話:回眸一笑百媚生。
有一種叫人頭皮發麻的溫柔。
果然,幸村的溫和除了女朋友,其他人都無福消受。
順手拉住某個哈士奇興奮的想要湊過去打招呼的衣領,毛利揉了揉腦袋,語氣滿是無奈:“你要過去嗎?”
“不行嗎?”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是電燈泡,切原滿臉無辜的看向毛利學長,“大家一起逛夏日祭不是更好玩?”
“……”不愧是網球部的單純少年,毛利現在確定,切原至今還能在網球部愉快的打網球,絕對是因為大家心善。
“我們還是去那邊玩吧。”毛利可不想夏日祭還被幸村惦記上,迅速撈過切原,不等他開口回話,就拉著他往旁邊走去。
另一邊氣球攤位,幸村完美的表演了什麼叫神槍/手。
他舉槍的姿勢十分標準,“砰——”
一聲槍響帶走兩個氣球,清脆的聲音連綿不斷,幾乎還沒等人回過神,幸村已經用15發打完了規定的氣球。
“好、好厲害!”繪裡震驚,甚至懷疑幸村是不是十項全能。
把搶遞給攤主,從對方手中接過兔子玩偶,少年的聲音帶起笑意:“因為之前來夏日祭的時候,妹妹也會要各種玩偶。”所以算是熟能生巧?
把兔子玩偶塞到繪裡懷裡,他低頭湊近,認真地看了眼兔子玩偶,又抬頭看了看繪裡,似感歎的說了句:“繪裡和兔子很像呢。”
和兔子很像?
繪裡看了看兔子,“……哪裡像?”
幸村輕笑:“一樣蠢萌。”
繪裡眼神格外幽怨,她覺得對方的重點應該是蠢,而不是萌。
拿到了想要的玩偶,繪裡準備去撈金魚攤位,驚鴻一瞥,忽然看到了不遠處的切原和毛利學長,拉了拉精市的衣袖:“那邊是切原和毛利學長欸。”
幸村順著她指著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切原和毛利,兩人正拿著網球,對麵球場是兩位不認識的人,以切原惹麻煩的速度來說,不太像是切磋……
切原也看到了幸村和繪裡,一邊打球還能一邊熱情的打招呼:“部長,早川學姐!”
對麵兩人臉色更加難看:“又來了兩個嗎?他們是一夥的!”
“區區國中生也敢頂撞我們。”
對麵球場的兩人怒火飛快往上冒,一個失手,沒控製住力道,網球直接穿過球場,直直的砸向繪裡——
在被球砸中前,繪裡的腦海中微妙的閃過上次的尷尬事件,周遭的一切變得緩慢,繪裡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她這一次,不會又被砸失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