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沉寂。
“不過,我大學在英國哦,精市網球俱樂部不是也在英國嗎?”她笑了笑,最起碼終於不是跨國戀了,國三的時候隻以為是跨市戀愛,沒想到最後成了跨國。
說到這個,幸村低垂著頭,眼眸認真地看向繪裡,額頭抵著額頭:“即便是繪裡當做不在意,我也不能真的覺得繪裡不在意。”
“所以——”他輕啄了下她的額頭,“接下去的20天休息時間,我是屬於繪裡的,怎麼樣?”
眼神一亮,繪裡輕咳一聲,故作矜持:“真的?”
“當然。”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這個問題還真叫人感覺有點微妙,幸村先認真的思考一秒,故作遲疑:“繪裡想做什麼?”
“如果說出來,那就不是秘密了。”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某人淡定道。
幸村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論繪裡想做什麼都可以。”
果然,論犯規,沒有人能過比得過精市。繪裡萬分確信。
上一秒,還興奮的想要壓馬路,下一秒就直接成落湯雞。
突如其來的大雨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毫無征兆的傾盆大雨宣泄而下。
帶著早春的寒意,掃過裸露的皮膚,汗毛直立。
亮起的霓虹燈,在雨幕中變得朦朧。
鞋子踩著水坑,濺起水花,被雨砸懵逼,繪裡用手擋住腦袋,抬頭看去能看到精市被雨水打濕的後背,開始懷疑人生。
總感覺這種畫麵,有點像二流戀愛輕喜劇裡的劇情啊。
兩人慌忙中跑到酒店門口。
繪裡甩了甩腦袋,感覺像是被雨打濕皮毛的貓兒。
她扭頭看向精市。
向來從容淡定的男子此刻看上去也格外狼狽。
“噗——”沒忍住,她輕笑出聲。
感覺濕噠噠的精市看起來好柔弱,有一種奇妙的纖細感。
輕薄衣衫被雨水打濕,濕噠噠的貼在肌膚上,風一吹,繪裡克製不住的打了個顫。
“定個房間洗澡吧。”短袖直接貼在肌膚上,勾勒出身形,幸村掃了眼雨勢,這種大雨一般不會太久。
和他們一樣被迫躲雨的還不少。
繪裡無比慶幸,自己今天沒畫濃妝,不然的話也太慘了。
幸村皺了皺眉,把身上的運動外套脫下給繪裡披上,濕噠噠的短袖直接貼在了他的身上,看似清瘦實則全是肌肉,無論是腹部線條還是手臂線條,都極為完美。
走進酒店,溫度上升了不少,幸村拉著繪裡訂了兩間小時房。
厚實的地毯被雨水染濕,酒店大堂內的吊燈亮的有些刺眼,忽然陷入安靜,周遭變得拿上房卡,兩人走進電梯,隨著亮起的按鍵,聒噪的雨聲被隔絕,隻剩密閉空間內輕微的呼吸聲。
幸村搖了搖手機:“繪裡要買什麼衣服?我叫了宅急便。”
“不愧是精市,果然很可靠。”繪裡感歎道。
君子溫潤如玉這幾個字感覺就像是為精市量身打造一樣。
選購了裙子和需要換的一次性內衣,順便點了兩杯奶茶,把手機還給幸村,對方接回去的一瞬間,繪裡看到一條短信彈出。
【櫻井蕙裡?】
聽起來好像是女生的名字。
這個時候發信息?
見繪裡選好,幸村把另一張房卡遞過去,“洗完之後,等我過去?”
他開了三個小時的鐘點房,足夠兩人洗漱。
“嗯嗯。”有些走神的繪裡應道。
她其實可以直接問的,但是……感覺像是不信任精市一樣。
打開酒店客房,把房卡插入凹槽。
通電後的房間內部明亮乾淨,落地窗並未被拉起,可以看到窗外磅礴的雨勢,傾盆大雨傾瀉而來,打落在窗台,順著玻璃緩慢流下。
繪裡把濕掉的外套脫了,走進浴室。
溫暖的水流衝刷著冰冷的肌膚,溫度逐漸回升,安靜封閉的環境內,更讓人容易多想。
等洗漱完吹乾頭發,宅急便已經送到。
無論是乾淨的衣物還是繪裡要喝的奶茶,重新變得清爽,叫人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果然,有錢的話,什麼都不是問題。
換上乾淨的衣服,繪裡坐在屋內等幸村。
說起來……
特地開了兩間房,精市他果然很貼心。
欸?等下。
好像有一點不對勁?
都到了這個地步,難道精市完全對她不心動嗎?
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繪裡嚴肅的坐在椅子上,咬著奶茶吸管,兩人即使交往了五年,也沒有除了接吻之外的出格舉動,不得不說,用純情的戀愛黨來形容十分貼切。
大口吸了一口奶茶,果凍滋溜一下滑到嘴裡,三分甜來說的話其實有一點點苦。
她坐在落地窗邊,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奶茶甜膩的口感散去,明亮的屋內靜悄悄的,安靜的環境總讓人的思緒亂飛。
精市他,好像確實很克製呢。繪裡想到前段時間秋也問她關於做了沒的話題。
剛剛她衣服濕掉的時候,其實屬於比較透的吧?
而且定小時房的時候,精市也直接了當的定了兩間。
他……
難道是不行?
“叮咚——”
就在繪裡胡思亂想的時候,門鈴聲響起,她赤腳踩在地毯上,走過去,從貓眼看了眼,確定是精市後打開房門。
已經換上乾淨衣服,幸村進屋手中還拎著袋子和濕噠噠的傘。
他把傘放進衛生間,把不透明的布袋子遞給繪裡,“可以用這個裝臟衣服。”
“謝謝。”正苦惱臟衣服沒地方放,繪裡再次對幸村的體貼表示滿分。
幸村坐在椅子上,回了幾條短信,正準備問繪裡要不要現在回家——
下一秒,繪裡拉著幸村。
雖然不知道她準備做什麼,從容的順著對方的力道起身,緊接著,在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繪裡壓倒在了床上。
目光對手她略顯嚴肅的小表情。
幸村疑惑的眨了眨眼:“怎麼了?”
“呐,精市是不是對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某人嚴肅問道。
“哈?”
“是わたしのしゅみは!(性)”她開口。
突然間就變得啞口無言。
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會時常對繪裡的腦回路報以奇妙的感受。
被壓倒在床上,幸村正對上繪裡羞澀的麵龐,那雙醉人的櫻粉色眼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攬住她的腰肢,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手掌撫摸上繪裡的臉頰,略帶薄繭的手掌其實並不細膩,似安撫般,他的仰起頭,拉下繪裡的脖頸,親了親她的眉心。
“如果不向早川先生鄭重的表達,我想要和繪裡一起走下去的想法,會讓我有種在踐踏自己所鐘愛之物的感覺。”他認真地回答了繪裡的問題。
一如少年般溫潤,又帶著成年人的責任。
“如果喜愛一朵花,隨手折斷它,把它放在花瓶裡固然可以欣賞一段時間,但那短暫的美麗讓它失去了生命。”
緩慢且溫柔的語調夾雜著吵鬨的雨聲。
他笑了笑,伸手溫柔的撫摸上繪裡的臉頰:“但是我想一直能過欣賞到這樣的美景,所以我希望可以經過花園主的同意後,讓我能夠把那株花種植在我的花園裡。”
“無論是澆水還是施肥。”他的聲音驟然變得低沉曖昧。
鳶紫色的眼眸深邃且布滿情愫:“我會滿足花兒的一切要求。”
緋紅從脖子上蔓延,逐漸擴展,鳶紫色的發絲淩亂,不少直接貼在脖頸臉側,有些狼狽,更多的確實一種帶著淩亂的美感,清冷的眉眼被染上彆樣的色澤。
就像是枝頭間悄然盛放的花枝。
嬌俏且明媚。
用嬌俏這個詞來形容男生多少有些奇怪。
但繪裡卻覺得,用來形容此刻的精市格外貼切。
幸村眯起眼,神色逐漸褪去豔麗變得淡漠,有時候,他對繪裡這家夥,果然是太好了點。
似察覺到危險,繪裡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
往下慢慢挪動,尾椎骨的位置恰好觸碰到一個隆起,繪裡尷尬的吐了吐舌頭,明明是自己想出來的幺蛾子,但是真的做起來卻又瞬間心虛不已。
她撐著幸村的胸膛,腰身往下壓。
悶哼聲響起,幸村緩慢勾起陰冷的微笑:“繪裡——”
在死亡線上來回蹦躂,仗著對方不能為所欲為而自己肆無忌憚,繪裡眼神中透出些許茫然:“怎麼了?”
植物界,往往豔麗多姿的植物都含有劇毒。
越是漂亮的毒性可能越強。
同理,繪裡覺得人類世界也適用。
壓在後背的手掌變得灼熱,下一瞬,視線翻轉,整個身體出現傾斜,她忍不住驚呼:“啊!”
眯起的鳳眼帶著野獸狩獵本能流露時的危險。
明亮的屋內,無端的讓人感受到戰栗。
繪裡剛想求饒,咳咳,雖然她是愛玩了一點,但這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對吧?精市肯定也有錯。
結果,不等她開口狡辯,雙手被對方握著,以舉過頭頂的壓製姿態被禁錮著。
此刻還沒意識到危險,繪裡忍不住吐槽:“呐,精市,你知不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你穿著西裝打領結的話,單手抽領帶,綁住我的手腕,完全就像是霸道總裁的劇情。”
又土又帶感。
突然興奮起來的繪裡開啟了腦洞模式。
幸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繪裡。”
“嗯?”剛回應完,下一秒下巴被勾起,溫熱與緊促的呼吸聲隨之而來,舌尖與之糾纏,清晰的感受到炙熱。
窗外的雨斜斜的落在陽台。
嘴角逸出淡淡的水,順著下顎蜿蜒。
被迫仰起頭,心跳聲在這一刻變得喧囂,幾乎掩蓋了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