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櫻花絢爛多彩。
天氣很好,沒什麼風而不會叫人覺得乾冷。
醒來後,精市對上繪裡酣睡的容顏,小扇子一般的眼睫緩緩顫動。
他湊過去,在她的眼眸間落下一個早安吻,緩慢起身。
換上運動裝的青年下樓,神色溫潤,帶著一種從容的散漫氣質。
下樓後先給綠植們澆水。
掀開窗簾,陽光落入陽台。
昨夜零星的荒唐回閃現腦海中,他走向沙發,不出意料的看到某處的顏色更深一點。
趁著時間還早,他把沙發套換下來,然後塞到洗衣機。
小豆包湊過來,小爪子耷拉在精市的毛絨拖鞋上,和拖鞋完美的融為一體,用腦袋和他貼貼。
精市蹲下身,伸出食指,小家夥挺著腦袋蹭呀蹭的。
亮亮的眼睛讓他無端聯想到繪裡被欺負狠時的模樣,水霧彌漫的眼眸,故作凶狠的小模樣,隻會叫人覺得可愛。
和繪裡黏黏糊糊貼貼了幾天,在去往英國的長期簽證下來前,精市不得不在O本網球隊伍裡進行訓練以保持球感。
吃完早飯,把沙發套曬起來,拿上網球包,幸村忽然就知道為什麼古代會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詩句流傳下來。
“在家要好好和麻麻相處哦。”精市小聲說道,柔和了眉眼,屬於少年的銳氣儘數消散,隻剩溫和。
出門時,繪裡還窩在二樓睡覺,精市寫上便簽貼在冰箱上,揉了揉小豆包的腦袋,背上網球包出門了。
最近辛苦繪裡了——
減肥效果應該滿顯著的吧?他不確定的想著。
嘛,就算不太好也沒關係。
他會繼續努力。
下樓後,門口的保安熱情打招呼:“幸村先生是要出門嗎?”
“是的,辛苦你了。”他笑著回應,俊美卻又溫和,無論誰都能聊幾句。
看到他離去的背影,站在門庭處的保安忍不住感歎,長得帥氣又寵老婆,這樣的男人可真少見。
……
一覺睡到自然醒,沒有人騷擾,渾身輕鬆。
繪裡軟綿綿的把腦袋埋在枕頭裡,用力蹭了蹭,微妙的感覺自己像一隻懶散的貓兒。
又偷了會兒懶,徹底清醒,精市已經不在,伸手往旁邊摸了摸。
床位冰冰的,看樣子已經離開很久。
逐漸回籠的意識令她想起,精市好像昨晚有說今天預約了網球場打網球。
“……”昨晚那麼辛勤耕耘,今天還有力氣打網球?
躺在床上當屍體的繪裡盯著天花板,開始懷疑人生。
精市他……真的不會哪天就j儘而亡了嗎?
需要補一下吧?
突然擔憂起丈夫是身體素質,繪裡默默摸出手機,開始搜索補品之類的菜譜。
午飯俱樂部會專門有營養師為運動員們準備,但是晚
飯還是可以努力一下。
結果又刷到了立海大論壇在爭論誰是高中網球部最強。
這種事情怎麼能少得了繪裡。
雖然她高中沒在立海大繼續念,不過她有初中的賬號,還是可以登錄。
給精市瘋狂打卡後心滿意足的看著論壇的吵鬨更為激烈。
在床上又墨跡了會兒,繪裡慢騰騰起床。
已經十一點了,打開手機,精市發來的信息跳了出來。
【精市:冰箱裡有小蛋糕,吃完飯可以吃哦。】
走到樓下,陽台上掛著晾曬的沙發套。
扭頭看向客廳位置,米白色的沙發套已經換成了淡粉色,是另一套新的。
死去的記憶突然有開始攻擊她了。
星星點點的緋色從脖子上蔓延開。
精市是餓狼,絕對!
走到廚房,冰箱外還粘了一張便利貼,繪裡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摘下便利貼,上麵寫著【我出門了,記得吃飯】
後麵一個小小臉。
好吧,其實也不是那麼可惡。
“喵——”小豆包從貓窩裡爬起來,蹭到繪裡腳邊。
被繪裡抱起後蹭了蹭腦門,軟綿綿的小小一隻,抱起來真的就像是棉花糖。
給小豆包喂了罐頭,午飯隨便吃了一點。
打掃了一下房間,把衣服扔到洗衣機。
說起來……
她三天損失了三條小內內,痛心疾首。
準備去超市買隻雞,燉雞湯,怕小奶包一個貓呆在家裡無聊,繪裡一起帶上。
公寓附近四通八達,距離地鐵很近,附近有超市商圈之類的,什麼都不缺。
繪裡要買的東西目標明確,但一進超市又忍不住多買了不少零食。
付完錢,看著一大包零食陷入沉思。
也許她可以考慮養一隻大型修狗,這樣就可以駝東西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東西拎回家,春日的天氣說變就變,出門的時候還算清朗,結果現在就已經變得黑漆漆的,看樣子會下雨。
路過花壇的時候,繪裡看到許多阿婆蹲在地上撿草菇,這邊的環境好,也有枯木,雨後總是有菌子和木耳之類的,來撿的人還挺多。
繪裡回家把東西收拾好後,拎著小籃子和小豆包,跑到樓下和奶奶們開啟快樂人生。
采菌子的快樂不是一般人可以體驗的。
“姐姐,我可以抱抱小貓咪嗎?”七八歲的小女孩看到繪裡懷裡的貓兒,眼中流露出渴望。
繪裡低頭,小豆包在她肩膀上,“可以哦,但是要輕輕地。”
她把貓兒遞過去,小孩輕手輕腳的抱起貓兒,軟綿綿的臉頰和小豆包有點像。
“這種菌子很好吃,但是要燒熟。”帶著小孩的阿婆指著一種青色的菌子,跟繪裡科普道。
“謝謝阿婆。”繪裡笑著道謝。
濕漉漉的草地最容易生長出菌類
,尤其是菌子,枯木樁上還有黑木耳,不過那些繪裡肯定是摘不到的,隻能撿撿地上的菌子,然後讓阿婆幫忙認一下。
她撿的也不多,夠和精市兩個人吃的分量就夠了。
莫名覺得自己這樣很像是采菌子的小姑娘。
繪裡腦子裡無端閃過昨夜的光景。
手下的菌子突然就不香了。
讓她聯想到糟糕的畫麵。
比如昨夜……
沒摘多少,繪裡帶著小豆包回家,懶散的靠在沙發上,身後放一個軟墊,酸軟的腰就感覺舒服一點。
躺在沙發上安逸的刷手機才是一個鹹魚基本的休養。
結果看到一般,天色越發陰沉,繪裡看了眼時間,決定給精市送傘。
作為一個貼心的妻子,送傘這種事情,當然必須蹭一波。
……
網球場館內,球落地的回音清脆,揮拍時的動作乾脆利落。
隻是兩三天沒有打網球,精市覺得自己的手感好像差了一點。
“發射器的速度可以再調高10。”幸村握住球拍,開口道。
站在發射器旁的男子慌張在紙上做好記錄,大聲應道:“是!”
重新握緊球拍,高速襲來的網球在他的眼中被無限放慢,球拍和小球接觸的瞬間,力道極大。
安靜的球場內,隻剩下一下一下的回擊聲,帶起陣陣回音。
幸村君真的好厲害,一旁負責記錄的男子忍不住感歎。
無論是力度還是技巧,幸村君都可以說是無懈可擊,絕對有機會在世界球賽上大放異彩的選手。
怪不得有那麼多隊伍想要挖幸村君,對方忍不住在心底感歎。
隻有在球場上會無比銳利,猶如開封的利刃帶著冷冽與狠戾。
汗水揮灑,身體逐漸運動開。
神清氣爽。
結束完基礎訓練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的事,接下去就是體能訓練,幸村拿起汗巾搭在脖頸,從網球包裡拿出水杯,乾渴的喉嚨得到濕潤。
汗水順著額角濕噠噠的流下,下顎線流暢好看,汗水滴落下顎,垂落在地上,形成一道深痕。
男子的長相極為豔麗,雖說用豔麗形容男性總覺得有些彆扭,但幸村的容貌比起女子也不逞多讓,短袖勾勒出結實有力的腰線,五官精致,微微上挑的鳳眼多情似水,白皙的皮膚甚至不像是打網球的。
除此之外,幸村的技術也是數一數二,是能夠衝擊世界賽的熱門選手。
這樣的人無論在哪個俱樂部都是香饃饃一般的存在。
自然,也是女網運動員們心中的金龜婿。
“幸村君。”穿著網球裙的女子走來,是訓練營的人,比幸村大兩歲,今年也要開始衝擊世界賽。
“鈴木桑,你好。”和對方並不熟,幸村客氣的回到。
他不常來體育館,但對於裡麵的選手還是有幾分熟悉。
鈴木撩了下發絲,她
特地染了金發,襯的她本就濃豔的容貌更是具有攻擊性,就像是她的網球一樣:“幸村君很久沒來了。”
“嗯,最近有些事。”他客氣的回應道。
雖然看上去溫和,但幸村本質上是非常具有疏離感的類型,他並不喜歡彆人窺探自己的生活。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笑了笑,隻是說道:“有機會可以一起打網球。”
“好的,有機會。”順著對方的話回應了一句,幸村表現的極為木訥。
鈴木暗自翻了個白眼,覺得對方有點無趣,這都聽不懂,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暗示都聽不懂不正好說明了,幸村君的圈子很乾淨嗎?
乾淨這個詞可以抵消很多缺點。
“今天的訓練是結束了嗎?”她跟著問道,問的內容並不叫人覺得被不悅。
幸村微微蹙眉,眉眼溫潤卻自帶疏離:“是啊。”
“那幸村君晚上有活動嗎?可以一起吃個晚飯?”主動邀請,鈴木對自己的長相充滿自信。
“抱歉,我的太太還在家等我。”幸村乾脆的拒絕。
等下、太太?鈴木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她分明記得幸村才十八歲吧?
隻是小孩子的遊戲吧?
談戀愛的時候總喜歡叫對方“老公”“老婆”之類的。
“幸村君原來有女朋友,也是網球選手嗎?”鈴木笑了笑,並沒有被拒絕後的羞惱,她記得幸村也是被英國俱樂部收納。
等兩人一起到了英國,能夠相處的時間更多,她才不信什麼戀愛,等異國戀後,又有時差,什麼戀愛都得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