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黃色的小燈。
白嫩的背脊恍若美玉,毫無瑕疵。
在燈光下恍惚是帶著一層柔光。
繪裡趴在沙發上,筆直修長的雙腿線條流暢,極為漂亮,一上一下晃悠著,像小朋友一般。
純白的毛巾搭在她的後背,溫熱的毛圈布接觸到肌膚,引起絲絲冷顫。
她微微仰起頭,目光落在身側俊秀柔和的男人身上,神清骨秀,麵若桃花。
精市的骨相果然有優渥。
她撐著下顎,哼著歌,心情愉悅的欣賞美色。
穿著居家服的幸村在手上塗滿精油,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側目,嘴角勾起,眼中帶著笑意。
“怎麼了?”他問道。
繪裡頓了下,愉悅的說到:“精市果然很有謙謙君子的感覺。”
謙謙君子?幸村對這個評價微微挑起眉梢,並沒有說什麼。
他覺得,這個形容似乎有些不大貼切。
兩手相合,緩慢揉搓,使兩手掌麵布滿精油。
被點燃的熏香揮發開,桃子味的,屋內好似瞬間彌漫起甜膩的桃子香,甜滋滋有些叫人口齒生津。
指尖落在肩部,精市的手掌有些薄,帶著薄繭,接觸到肌膚時帶起一絲絲顫栗。
“小姐,這個力度可以嗎?”清冷淡漠的聲線隨之響起,客氣疏離到好似兩人真的隻是客戶和按摩師的身份。
“……”萬萬沒想到精市還有玩扮演的愛好,繪裡的表情有點一言難儘,趴在沙發上,隔著枕頭導致聲音有些悶悶的,開口道:“可以。”
不得不說,肩膀上的酸痛感好像確實少了一點。
脖頸後有一點點富貴包,常年低頭作畫,她的頸椎是不太好的。
溫熱的手掌緩慢往下摁去,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繪裡偷偷撇過眼看去,有力的肩膀肌肉隆起,即便是隔著短袖也清晰可見,鳶紫色的短發垂落,認真中帶著欣賞的眼眸。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羞恥。
有點像某種漫畫場景。
他的手會撫摸其他地方嗎?
“啊!”旖旎的想法在腦海中還沒停留三秒,劇痛襲來,繪裡發出毫無形象的慘叫。
仿佛是被氤氳霧氣蒸騰過的緋色臉頰透出水潤。
幸村的語氣無辜中帶著點笑意:“小姐,你的身體太僵硬了,需要開背。”
“……你這是開背嗎?你這是開命啊。”曖昧的氣氛消失殆儘,繪裡有氣無力的趴在沙發上,隻覺得自己像個老鹹魚。
看到繪裡毫不掩飾的嫌棄眼神,幸村輕咳:“我下次會注意的。”
幸村半跪在沙發前,拖住繪裡的腦袋,抬著她的下巴,食指和拇指微微用力,捏著她的頸椎緩慢往下。
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她趴在精市懷中,昏昏欲睡。
“小姐,可以了。”依舊是淡漠疏離,繪裡怪異的看了他一
眼,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恰到好處的力道,淡淡的桃子香伴隨著一點點來自精市身上的鬆香。
毛巾隨之滑落,光潔的背染上精油。
手掌心緩緩往下摁去,順著她的脊椎骨,一點點的施加力道。
繪裡咬著唇,感覺自己的肌膚好像被小蟲子咬過一樣,細細密密的叫人無法明說的感覺逐漸蔓延。
右手腕關節放輕鬆,並略背伸拉扯,手指自然彎曲,手掌根部附著於腹部,緩慢推動,進行柔和、連續不斷的旋轉揉動。②
指尖輕輕一勾,活扣解開。
“啊——”她驚呼。
精市的語調依舊淡定,輕柔的問道:“怎麼了?”
對方的語氣太過淡定,反倒是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小題大做。
繪裡有點尷尬,埋著腦袋:“沒事。”
溫溫熱熱的。
幸村的手掌在小腿上按壓著,溫柔的語調解說:“我現在開始給您疏通下肢淋巴管和腹股溝淋巴結。”
這種詞彙太過專業,理所當然的屬於聽不懂範疇。
繪裡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要放點音樂嗎?”他像是COS上了癮。
“舒緩一點的。”繪裡開口。
繃緊的身體不自覺的放鬆,輕柔的音樂舒緩著神經,桃子味越發濃烈。
骨相極佳的手指從膝蓋處緩慢往上摁壓,上下施壓,拇指從內到外以打圈的的方式進行按壓。
酸麻感襲來,繪裡克製不住的輕呼。
鳶紫色的眼眸專注的盯著她的腿骨,繪裡的皮膚白皙透亮,在燈光下更似溫潤美玉,手指下沿著小腿肚緩慢往上推,肌肉不自覺的繃緊。
大腿內側的肌肉不自覺繃緊。
精市摁著左右兩條經脈,摁下去又酸又漲:“這裡很堵。”
“啊——”慘叫聲響起。
看到某人的慘烈,幸村輕笑,手指隨之往上。
白璧無瑕,脊骨起伏,從腰窩緩慢揉搓到肩胛骨,精油塗抹的均勻,在手掌緩慢的按壓下身上的肌膚逐漸變得火熱。
“等下、”突然慌張,繪裡感受到微妙,指尖像是被點了火,在她身上緩慢點燃。
令她無端的想到被縱火燒毀的草原。
腹部湧起熱狼。
身上像是被螞蟻啃噬過一樣,酥酥麻麻的,叫人熟悉中又透著陌生。
腳趾忍不住蜷縮起。
幸村的目光緩慢的掃過她一個個蜷縮起的腳趾上,嘴角忍不住蕩漾。
“怎麼了?”幸村依舊言笑自若,指尖用力,順著她的經脈往上推。
繪裡咬住唇,克製著自己,有些口渴,無端的口乾舌燥。
腦海中的思緒變得淩亂,她想大概荊棘鳥都沒有此刻的自己難受吧。
鳥兒胸前帶著荊棘,她被不知其名的東西刺穿身體,在那荊棘刺進的一瞬,她沒有意識到死
之將臨……
就像是考試的時候腦子裡經常出現歌詞,此刻的她腦海裡出現的是荊棘鳥原文。
指尖握住她的腰緩慢往上。
“在想什麼?”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鳶紫色的眼眸落在她的瞳仁之中,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帶著薄汗的額頭,精市的鼻子很挺呢,唇瓣很薄,微微蹙起眉,看上去有些難捱。
“在想荊棘鳥。”她悶哼一聲,有些無神的乖巧回答。
“嗯?”
“精市是荊棘。”她伸出細長的手臂圈住他的肩膀,懶散的靠著,額間同樣是薄汗。
屋內帶著悶熱的氣息。
空氣中是濃烈的蜜桃味。
他記得荊棘鳥的故事可不是什麼叫人愉快的童話,相反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悲劇,幸村的手臂緊了緊,絲絲入扣般把她納入自己的懷中,嚴絲合縫。
“繪裡是不喜歡嗎?”他低聲問道,聲線不可控的帶著一抹落寞。
腦子完全沒回過神的繪裡小聲嘀咕:“荊棘刺進荊棘鳥的身體。”
“嗯?”
繪裡趴在幸村懷中,小聲嘀咕:“和現在有什麼區彆嘛。”
“……”突然啞口無言,雖然向來知道繪裡的腦回路清奇,但他還是沉默一瞬,忍不住科普到:“那是死亡的獻祭。”
“好吧,我們這算是生命的讚歌。”某人遊刃有餘的回答道。
讓精市難得有一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
還是彆叫她說話了。
冷冽霧凇彌漫起,淡淡的薄荷味夾雜鬆香,令大腦得到一絲清明,唇齒落下,舌尖舔舐起她的唇,輕咬細撚。
忍不住閉上眼,隔絕了視線,觸感反而變得更加敏銳。
身後覆蓋住溫暖的身軀。
似笑非笑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繪裡?”
“嗯——”
星光暗淡,月光反倒是變得透徹清亮。
胸膛中的心跳聲變得格外清晰,附耳傾聽,一下一下,分外有力。
熏香依舊燃燒著。
桃子味依舊濃烈。
白皙的手從他懷中探出,緋色的臉頰透著嬌態,圓潤光潔的指甲觸碰到沙發邊緣,下一秒,就被另一雙骨相極佳的手握住,從手背緩慢包裹住。
手指穿插入指縫。
她睜著眼,極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情況。
白色的毛巾掛在沙發邊緣。
睡衣滑落,朦朧間好似聽到奶貓的叫喚。
“繪裡?”低沉沙啞的聲音隨之響起。
她悶悶回應了一聲,精神懶洋洋的,像是在夏日的海邊沐浴陽光浴一樣,身上熱熱的。
意識變得飄忽,有一種在水中蕩漾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一輕,她被抱起,手指條件反射的想要握住什麼。
耳邊傳來悶笑。
一夜無夢。
……
清晨的陽光尤為燦爛。
幸村站在一樓,抬頭看向二樓,樓上傳出叮鈴咚隆的聲音,看了眼時間,忍不住問道:“好了嗎?繪裡。”
“嗨——”穿著國美藍白色係的校服,繪裡從樓上小跑著走下來,短裙不過膝,胸口彆著一朵花。
朱顏綠發,生機盎然。
滿臉笑意的少女轉了個圈,筆直纖細的雙腿劃過,像是展示又像是炫耀。
“好看嗎?精市幫我打領結怎麼樣?”明媚的笑容落下,四周散在陽光中的塵埃起伏著,幸村仰頭看向站在台階上的少女。
亭亭玉立,娉娉嫋嫋。
明媚的陽光下,無數情緒洶湧而起,在轉瞬間又緩緩平息,最後化作絲絲笑意:“好啊。”
指尖觸碰到領帶。
緩緩接住紅色的絲帶。
光影斑駁,少女俯下身,櫻粉色長發從後背落下。
聚精凝神的專注少年嘴角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