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蕊娘知曉昭帝還是仁慈了,聽聞當年龐太後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權,索性把對皇上有威脅的先帝的兒子都殺了。
大皇子現下隻是被圈禁,保住命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半夜蕊娘甚至都能聽到軍士們的腳步聲,她索性讓流螢和畫屏都過來她房裡歇息,三個人能做個伴。
畫屏端了一碗紅糖薑茶給蕊娘,小聲問道:“姑娘,您說這位大千歲倒下了,太子就是二皇子了嗎?”
“那倒也未必,二皇子雖然現在名義上是長子了,可是也要不犯錯才行。”蕊娘不太懂這些所謂政治平衡,但是大皇子如果立了太子,那龐太後就無用武之地了,因為龐家可能都會倒向太子。
太子有新的人支持了,皇上和太子一心,朝臣不會再向著龐太後了。
一個是年邁的太後,一個是年輕健壯的太子,誰都知道該向著誰了?
但二皇子那裡……
蕊娘看向流螢和畫屏:“若讓你們選,你們覺得誰做太子合適呢?”
畫屏脫口而出:“當然是二皇子了,咱們表少爺給他做伴讀,他若是當太子,韓家肯定會雞犬升天,就是您也沾光。”
“三皇子也不錯啊,三皇子看起來就比較貴氣,人卻很醇厚,人人都說他是個厚道人。”流螢也有自己的看法。
畫屏搖頭:“可是論才乾,四皇子比三皇子更強吧,四皇子讀書也厲害,還會法術。”
聽到這裡蕊娘想笑,“什麼法術,不就是打座捏個劑子嗎?那是修道罷了。”
流螢歎了一口氣:“其實吧,若是真讓奴婢選,奴婢就選六皇子。他長的最好看,宮裡都誇他英俊非凡,又文武雙全,但是他是最不可能的,因為他年紀最小。”
蕊娘聽她提起六皇子,蕊娘心想這個人彆的倒是還好,但是這個人未必是他麵上這般。
不過現在大皇子倒下,二皇子的地位格外不同,六皇子這位二皇子最器重的弟弟,肯定也會不同。
尤其是二皇子在大皇子倒下之後,又封為秦王,原本二皇子被封為次國大王相王,現在則是大國大王,雖然還沒有封為太子,可對於所有人而言,這不過是早晚得事情。
回宮後的蕊娘在有一次奉太後之命給皇後送經書時,見到了陳晚晴一次,前呼後擁呼奴喚婢,好不氣派。
就連二皇子要娶次妃,眾人的參與度遠遠比他娶正妃的時候高,誰不想來這裡暖熱灶。韓老夫人進宮時見到蕊娘都道:“宮裡有沒有透出安排你的意思來?”
蕊娘搖頭:“還沒有呢,現下二皇子納側,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婚事在明年,我的事情恐怕還沒那麼快。”
“你倒是很沉的住氣。”韓老夫人也不知道說什麼,如今蕊娘進宮,她的命運就不再是她自己的命運了。
“外祖母,我在宮中很好,您不必擔心。”蕊娘笑道。
不知道為何蕊娘總覺得很奇怪,如果皇上真的喜歡二皇子就應該封為太子,隻是封了秦王,彆人都覺得很好,她卻未必如此想。
韓老夫人點頭:“好,太後也很喜歡你,還說你貼心。但是伴君如伴虎,人太過親近未必是好事。”
這個道理蕊娘很清楚,她在龐太後身邊幾乎不多嘴,除了必要請安也不會日日去服侍太後,就是這般。
韓老夫人見蕊娘心中有數,也放心下來。
卞寶雲嫁妝非常豐厚,可以說毫不遜色於正妃陳晚晴,來賓為了誇二皇子,也是不遺餘力的吹捧卞寶雲,體現皇上對二皇子的厚愛。
陳晚晴腮幫子都笑僵了,好容易待到新婦進府,她推脫身子不太好,擅自進了內室。
慶宜長公主就勸女兒:“二皇子封了秦王,將來他做了太子或者皇帝,府中的皇帝隻會越來越多。到時候你怎麼辦呢?總不能一個個的都這麼甩臉子吧。”
“娘,女兒在外麵可是一幅笑臉,沒讓任何人看出分毫來。”陳晚晴搖搖頭。
慶宜長公主慈愛的看著女兒:“你懂事就好,但凡有出息的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呢?隻要正妻之位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可是你的肚子,可有按照我給你抓的藥服用?”
陳晚晴點頭:“一直按照您給的方子吃,太醫也說女兒的身子骨沒有問題。”
“你們也成婚沒多久呢,彆著急,我當年成婚三年才有你的。”慶宜長公主不以為意,女兒年紀還小,女婿操勞,再說日子還短,毋須操心。
陳晚晴對慶宜長公主道:“女兒都成親了,還要娘你替我操心,真是不孝。”
慶宜長公主道:“養兒一百歲,操心九十九,這也是天下做母親的心願。你也不要輕敵,以前卞寶雲沒有防備,現在她可能懷疑你,你要做什麼她肯定都盯著,一切小心。”
陳晚晴想起眾人對卞寶雲的讚美,心中迅速燃起鬥爭精神,以前就被我耍的團團轉,現在隻不過是個側妃,還真的想壓過我麼?
因此,她又換了件外褂,出去打理酒宴,高高的昂著頭,恢複了親王妃的體麵來。尤其是來參加婚宴的幾位皇子那裡,甚至親自差貼身侍婢暖酒送去。畢竟那些皇子們,可是丈夫的親兄弟,無論如何她也要幫丈夫拉攏。
三皇子喝了一口,對同樣愛飲酒的六皇子道:“都說二哥家的酒好,這一口果然是名不虛傳,來,六弟,我們今日不醉不歸。”
六皇子笑道:“該是弟弟我敬你才對,來三哥。”
“當不得當不得。”三皇子喝了一口,沒有任何煩惱。
六皇子呷了一口,見旁邊的五皇子沉著臉,知曉如今大皇子圈禁了,五哥的日子不好過。據說他在大皇子要起事的時候力勸他,大皇子沒聽,五皇子就不再搭理,六皇子想若是大哥聽了五哥的話,怕是斷不會如此了。
但現在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四皇子一貫不喜五皇子,且嘴毒無雙,他心知肚明五皇子愛慕卞寶雲,遂笑道:“如今二哥又娶新嫂,真是郎才女貌登對極了。是不是,五弟?”
五皇子握著杯子的手的骨節都泛白了,才努力維持:“是啊。”
六皇子卻神遊太虛的想二哥其實喜歡的人是孟表妹,雖說她總是氣自己,但是他還是覺得他們倆才是真的郎才女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