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很驚訝六皇子會這麼說, 他看向六皇子道:“這些不過是兒女情長的小事情,你又何必一直放在心上,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扶植我們的人。”
六皇子一肅:“二哥說的極是。”
在六皇子心目中, 大哥雖然為長, 但是沒有做哥哥的樣子,為人刻薄寡恩,仗著是長子, 以未來天子自詡,對待他們這些弟弟也並不親近。而二哥無論是辦事才乾,還是對待弟弟們,都讓人信服敬服, 更何況還有救命之恩在, 天家難得有這樣的親情, 他更要珍惜才是。
二人又說起不少官員調度之事,六皇子說完就匆匆進宮,而二皇子見天色晚了,先去了卞寶雲處。
陳晚晴等了半天,卻見貼身丫頭來報:“王爺去了卞側妃那兒。”
“以前這個時候,王爺都是來我這兒的。”陳晚晴本來今晚還喝了補藥,二皇子身邊那幾個通房在她進門後, 早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而卞寶雲卻不好對付。
一來, 她是禦賜側妃,有個宗人府做宗正的舅舅,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情,荊王作為宗正是可以來查的, 到時候什麼都有可能被查出來,二來,卞寶雲並非完全沒有手段,她隻是不主動害人,但很防備她。
因此,她越發是什麼都不能做。
丫鬟隻好勸陳晚晴:“您千萬彆擔心,新人進門熱鬨幾天罷了,到時候王爺還不是往您這兒來。整個王府,您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那也未必。”陳晚晴想起了龐皇後。
龐皇後業已失寵,她作為大皇子的養母,原本她屬於太後一派,但她和太後性格不合,也不常常去太後那裡,本來也不得皇帝看重,因此在後宮如在冷宮一般。
如今宮中的宮務是郭貴妃在打理,郭貴妃的兒子三皇子娶的雖然是個知縣之女,但人家祖父卻是兵部侍郎,也算是著姓之家,郭貴妃雖然有些失落沒有娶到自己的侄女親上加親,到底兒子要成婚她還是很開心的。
但是,麵對郭妙儀進宮見她時,提出的事情,郭貴妃就不理解了。
“你說五皇子的婚事?我哪能替五皇子作主啊。”郭貴妃覺得外麵的人似乎完全不了解宮中如何生存。
她這個貴妃說是料理宮務,但也不過就是個管家婆,宮裡說話最算數的是皇上,其次是太後。如今太後年紀大了,聲勢不如皇上,但依舊有影響力。
郭妙儀也很會看臉色:“雖然您不能決定五皇子妃是誰,可是您一定能排除您不喜歡的人做五皇子妃。那個孟瑤蕊以前在家就跟我爭表哥,我如今是賜婚,但表哥總是惦記著她。她現下不得誌還好,若是得誌了,侄女兒豈不是矮她一截?”
郭貴妃看著手邊的經書,不由得翻看兩頁,才道:“我看這位孟姑娘倒不是這樣的人。她為人和順,很拎得清又會審時度勢的一個人,這樣的人不要得罪才好。”
能夠在太後身邊住這麼長久,還能頗受信賴,這就不是一般人。
郭妙儀咬唇,隻好道是,又心有不甘的委婉道:“她若不是會裝模作樣,怎麼哄人呢?就像王莽恭謙未篡時。”
郭貴妃並不是好說動之人,她隻是覺得蕊娘和她沒有半分利益衝突,她現在要去陷害太後身邊人,那似乎是太歲頭上動土。
但當著侄女兒的麵,她隻敷衍幾句。
宮裡就是這樣,有利益糾葛時,即便平日關係再好,也絕對會翻臉互踩,什麼招數都能使出來。若沒有半分利益糾葛,還不都是好姐妹。
郭妙儀也看出貴妃沒有應承,心中自是不服氣,若是她日蕊娘成了王妃,自己見著她還得拜見,心裡怎麼想都得勁,那個丫頭,怎麼有這麼好的運氣。
隻是她再不服氣也惘然,因為蕊娘在太後去避暑時,又要伴駕前行。
昭帝因為軍情,還得坐鎮京中,二皇子要讚理軍機,又三皇子和四皇子一個被派往軍中,一個派到戶部,他們倆是準新郎,也算是成人了,開始辦差了。
五皇子和六皇子這次就主理太後出行事務,他們倆算是頭一次真正辦理差事,二人年齡相仿,脾氣又不太和,還要一切順太後妃嬪的意,這個差事可不簡單。
蕊娘聽龐太後說起道:“往年都是老大和老二安排,老二安排的多一些,現下換成倆個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夠?”
陪著龐太後的當然是昭帝,昭帝笑道:“孩子們年紀逐漸大了,就是老六明年也要滿十五了。也該讓他們多替我分憂,母後是知曉的,原先我是中意老大的,隻不過老大那個逆子太傷我的心了。”
龐太後心知肚明其實是故意讓大皇子出手的,因為大皇子已經嚴重威脅到他的地位了,而這也正符合太後的心思,群龍無首,人人都很有可能是太子,那麼她這個太後的支持就愈發顯得重要了。
現在這個時候最忌諱表現出對誰看重,要一視同仁最好。
所以,皇上這麼說,太後點頭:“老大的事情過去也就罷了,我看你日後多在這幾人下功夫也是好的,最後再看看誰最當用。”
昭帝笑道:“也隻好如此了。”
說罷,昭帝又對蕊娘道:“太後既然喜歡你,平素你在太後身邊,也要多用心服侍。”
蕊娘連道:“是,臣女一定儘心儘力。”
如今應淮這個駙馬被流放了,姐姐和離的陰霾已經徹底過去了,如今的風向反而是覺得姐姐是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門,大皇子倒台了,她就沒必要再在宮裡待下去了。
想到這裡,蕊娘又鬆了一口氣。
昭帝不一會兒就走了,龐太後看蕊娘近日足不出戶,遂道:“你也彆總陪在我老婆子的身邊,也該出去走走才是。”
蕊娘笑道:“近日天熱,總覺得乏,反而不想出去走動。既然娘娘嫌我了,我就出去走動一二。”
龐太後指著她道:“先前以為你是個老實的,沒想到你呀,也是個頑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