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可不覺得這是什麼真性情,真性情是龐太後那樣,已經手握大權,才凡事都隨心所欲。可桂迦南和自己一樣要入宮從孫媳婦開始做起,就這樣想顯擺自己的真性情,實在是不妙。
所以,蕊娘道:“我隻說桂姐姐若是一直這般倒好。你喜歡什麼,也不必苛責彆人喜歡就是錯,大家不過是各自走各自的道兒罷了。”
桂迦南父親常年駐守東北,去歲剛一回京,女兒就被賜封為皇子妃,原本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她早就有了心上人,是清流樓家的公子,樓家雖然並非多顯赫,但樓公子卻是個博學多才,生的更是英俊瀟灑,他與桂迦南偶然相識,桂迦南就想讓她父親上門給樓家提親。
可沒想到皇上為了褒獎她父親,又說皇後養育她雲雲,就給她指了婚,如今她哪裡高興的起來?
她和孟蕊娘這些人可不同,她們都稀罕得到皇室富貴,自然心甘情願,一言一行以皇子妃的標準要求自己,可她卻又不是。
所以,她看向蕊娘道:“我也要奉勸你一句,我在宮中住過,宮裡的日子並不好過。即便是皇後娘娘也是成日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多吃一碗餛飩,多用一件金器都會被責罰。下麵的寵妃明裡暗裡諷刺,她若發一回脾氣,還被皇上嫌棄。”
“桂姐姐,你胡言亂語,亂議宮闈之事原本就不妥當。進不進宮,聖旨你也領了,又何故矯揉造作?我先走了,就不陪你了。”蕊娘覺得這個人真是滿腹怨氣牢騷。
桂迦南冷哼一聲,一直到桂夫人過來,拉著她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那位孟姑娘是將來的六皇子妃,你說了那麼些胡言亂語,被她告知宮中,你可怎麼辦?”
“那她就去告去,我不怕。爹娘明明都已經答應我,讓我嫁給樓公子,為什麼在皇上問起我有沒有婚嫁時,偏不說,讓皇上給女兒賜婚。”桂迦南恨爹娘沒有奮力抗爭。
桂夫人卻恨急了:“那姓樓的不過是個風流公子,你當他真心對你?他在上京趕考途中,和那窯子裡的女人恩愛無雙,還要納人家作小星,又是什麼好人?有才無德,仗著有一幅好相貌騙騙小姑娘罷了。”
桂迦南一愣。
……
蕊娘原本是出來透氣的,哪裡知曉被桂迦南的話鬨的都沒心情了,就找了一處亭子歇腳。沒想到剛擺脫一個桂迦南,卻又碰到了曹慈。
曹慈呼奴喚婢,早已不是當初那樣扮豬吃老虎的小姑娘了,她見到蕊娘也是毫不意外。
“孟姐姐。”
“曹妹妹。”
二人相互行禮後,蕊娘笑道:“我聽說你是今年的婚期吧,晉王妃咱們是常常見到的,是個爽利的性子,又深得太後喜歡。我還在想為你選什麼賀禮,不如現下就問你自個兒?”
曹慈心道你還真是會往人心窩子裡戳,她抬眸看向蕊娘:“若按照妹妹我說的,我巴不得一輩子陪在賢妃娘娘身邊,她和我母親對我是一樣的,隻可惜沒那個緣分,還望孟姐姐你日後替我多孝順賢妃娘娘才好。”
“這是自然,哪裡還需要你來囑托。唉,說起來妹妹你是不是誤會我了?”蕊娘拉著曹慈的手皺眉。
曹慈不解:“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哦,也沒什麼,就是六皇子告訴我說你和宮女們說我的不是,我問什麼不是,他又不告訴我了。唉,我雖然和妹妹後來因為太後指派分的遠了,可是我待你一向很好,你又何必四處生事冤枉我呢?”蕊娘就是想揭破此人的假麵,讓她以後不敢在六皇子麵前多嘴,所以現下告訴她六皇子什麼都跟她說,讓她忌憚。
曹慈也沒想到六皇子居然把自己做戲告訴她蕊娘害人的事情告訴當事人,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六皇子自己留心去查嗎?
要知道就是她在卞寶雲那兒陳詞,卞寶雲見她天真可愛,和她們的利益無關,也信了她的話。而她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當初六皇子跟著二皇子混,陳晚晴在二皇子麵前說的上話,隻要二皇子說娶誰最好,六皇子絕對會聽。
也因為如此,她才最後做了這番決定,當時陳晚晴也自然是同意,且一力薦她。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也不知怎麼六皇子有那麼些證據,就是完全不怪蕊娘,她都覺得蕊娘這個人太邪門。
後來老二皇子倒台,陳晚晴那兒自然黃了。
她的六皇子妃的位置被搶了。
沒想到現在蕊娘直接告訴她,原來是六皇子告訴她的。六皇子憑什麼這麼愛她?
這真是個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