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裡正在播著新聞聯播。
老爺子坐在沙發前,聚精會神地看著。直到眾人進了屋,才哦了一聲,“小濤回來啦?”
“爺爺!”安蓉俏生生地喊了聲。
老爺子這才發現安蓉,頓時起身開始安排道:“惠蘭啊,快去把缸裡的螃蟹蒸了,再弄倆菜,讓孩子吃飯。”
這待遇,差距實在是有點大呀。
安蓉連忙跟老爺子解釋吃過了的事實,隻是交流起來,吳濤才發現,老爺子年紀大了,耳朵明顯有些背了。
除此之外,整個人倒開始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那飄然出塵的氣質,倒是前世從未有過的。
這下家裡熱鬨起來了。
張惠蘭從房間裡搜羅出一圈的零食放在茶幾上,一大家子圍在一起的,邊吃邊聊。
就連大黑都得了自由,靜靜地守在堂屋門口,像個忠誠的衛士。
望風而逃的小江,眼見家裡有了好吃的,又亦步亦趨地湊回來,抓一把就跑。
這孩子!
吳濤都懶的拿正眼看他。
倒是張惠蘭說起,今年因為洪澇災害的問題,雨水過多,葡萄減產了不少,口味也沒往年那麼出色了。
至於老戴和三叔家的水產養殖,都受到了不少的衝擊。
好在倆家也算是早已準備,隻是產量下降了,倒沒損失多少。
這個吳濤心裡清楚,因為他早已警告過了,想來他們沒道理不聽自己的話。
一番話家常,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九點鐘。
老爺子打著哈欠去睡了,張惠蘭卻是起身要給兒子鋪床。
吳濤連忙製止了道:“媽,我得把蓉蓉送回家。”言下之意就是,這兒媳婦還沒過門的,怎麼能在家裡住呢。
農村人講老理,張惠蘭一聽就明白了。
住在一起歸住在一起,可那跟住家裡完全不同。
張惠蘭明白歸明白,仍舊忍不住地拉著安蓉的手,舍不得放開。
倒是小江和黑蛋這倆孩子,早早地沒心沒肺地睡了,在沙發上東倒西歪。
臨上車時,吳濤眼瞧著張惠蘭依舊拽著安蓉不撒手,“媽,這陣子我在北江忙玻璃廠,會經常回來的。”
“你說的好聽!”張惠蘭不信。
“還有,媽,覺得掙不到錢,農家樂就彆開了。”
“不開我做什麼?種地去?還是你們倆生個娃給我帶?”張惠蘭這思路發散的好快。
搞得安蓉吃不消不說,連吳濤自己個也有些接不住。
“媽,你這都哪跟哪呀!”
一直到車子開到了市區,吳濤仍舊對自家老娘的離奇想象力,感到哭笑不得。
反倒是安蓉對這事沒有特彆掛懷,隻是握著吳濤的手,攥的愈發緊了。
看向吳濤側臉的眼神中,充滿著堅定。
即便和他走下去,需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樣子,自己也要矢誌不移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