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梁言成這麼一說,這位蘇公子的背景已經呼之欲出了。
以前吳濤隻是隱約有所耳聞,而蕭紫霞那邊他也一直沒明確地問,如今眼見梁言成的表現,可以斷定個八九不離十了。
因為在江東省的地盤上,除了比梁言成位高權重的那位,還有哪個人能讓他感到這般頭疼?
吳濤回過頭來,又見梁言成長籲短歎道:“有些事,原本我不打算跟你說的。事到如今,怕是不行了。”
“首長,你儘管說,我沉得住氣。”
梁言成放下筷子,耐著性子道:“你一定很奇怪,這個二世祖怎麼會突然盯上你的晶圓廠了,是不是?”
“沒錯!”吳濤一聽,精神一振,這事果然另有隱情。
“我估計,自從北江玻璃廠成功改製上了省內參之後,你就被那個二世祖盯上了。”
“嘿,北江玻璃廠這事做的那麼漂亮,我招誰惹誰了?”吳濤實在是不忿。
梁言成似乎喜歡看見他這般不遮不掩的真性情,笑著道:“因為之前那個二世祖也親自接手了一個大型國企的改製,涉及到上千號工人的安置再就業問題。當時省裡麵給出的條件格外優厚,支持力度也是空前絕後,結果呢……”
“你是說彭城重工?”吳濤忽然想到。
梁言成一臉的語重心長:“是呀!那事前兩年影響多大,估計你也有所耳聞,幾千號工人鬨到省裡來,影響極其惡劣,絕對給後續的國企改製帶來了極大的負麵影響!”
“結果呢,這事到省裡,硬生生給摁了下來,還說什麼是摸著石頭過河,出點這樣那樣的紕漏,是在所難免的。很多人據理力爭也沒用!”
“……就在大家夥差不多快忘記彭城重工的問題時,結果你在北江玻璃廠來了這麼漂亮的一出,社會各界廣受好評!你這不是相當於給人上眼藥嗎?”
“……再說,一個北江玻璃廠也就罷了;緊接著又是一個友誼服飾集團。你說那二世祖不找你麻煩,找誰麻煩?”
話說到這份上,吳濤就全都明白了。
儘管他沒做錯什麼,可是這接連兩次企業改製都上了內參,造成的結果和連帶效應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梁言成所說的不錯,這事的確是自己撞上了人家的槍口了。
想明白這裡頭的關節,吳濤目光回到梁言成的臉上,見他正在夾著花生米,耐心地咀嚼著,心下一動問:“首長,對這個二世祖的所作所為,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你小子倒是機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梁言成嗬嗬笑道,“行,那我就指點你一句。”
“……這不馬上兩會了麼?那個二世祖出於影響,應該不太敢上躥下跳,且得消停一陣子。你隻要拿出精神頭來,和他耐心地周旋,應付到年中,到那時,就算他又扯到了新的虎皮,你這晶圓廠也該生米煮成熟飯了。”
信息量好大!
梁言成說完,又開始夾花生米,一顆一顆地夾,嚼得咯嘣咯嘣直響。
吳濤卻在悶頭琢磨。
稍傾,吳濤眉眼一亮,“首長,這次兩會你是不是該往前動動了?”
“你小子,什麼都瞞不過你!”梁言成眉開眼笑,“我上頭那位離開已成定局,不過那個位置還有變數!這事出去,不許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