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快到了,我在金陵對家裡總是有些不放心,加之那邊也沒什麼大事了,索性就回來了。”
吳濤說的是輕描淡寫,但安定國聽得卻是心內暗凜。
作為官場的老油子,早就練就了聽一知二揣三的本事。
儘管隻是寥寥數語,他也能聽出很大的信息量:敢情這小子對今年的汛期這麼重視?
“家裡這邊,你隨便派人照顧著點,就不至於出問題吧?用得著你放下那麼大攤子事業,親自回來?”被事業心主導的安定國,顯然不太想得通吳濤的做法。
吳濤搖搖頭,“事業於我來說,早做晚做都是做。但有些事兒,我不能讓自己後悔。”
“真有那麼嚴重?”安定國狐疑道。
吳濤吹開雞湯上飄著的油花道:“嚴不嚴重到時候就知道了。反正這事,做好了無功,做不好有過。”
時下這個年代,畢竟不比後世。
任何大災大難的不幸,最後都能轉化為歌功頌德的表彰大會。
吳濤就記得,前世的98年洪水,不少地方的父母官因為失職而被查辦的。
畢竟這屆的總理,比較強勢。
這陣子安定國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借著國家剛剛放開房地產政策的檔口,給北江這老城的舊茂換個新顏。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政績。
即便他將來高升左遷之後,北江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說起來,依然能夠記起說:這些個都是安書記在位時弄起來。
可是現在一聽吳濤這明裡暗裡的一番話,安定國不由有些不落定了。
北江地處淮河中下遊,汛期真要出什麼問題,那也是不小的損失。
之前這事他雖然記在心上,可具體的工作都是交給劉全有辦的。如今轉眼,就要到了檢驗工作的時候了,他忽然發現,這心裡安不下來了。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啊。
想到這裡,安定國當即放下碗筷,起身就走道:“我得去找老劉聊聊。”
吳濤也沒多說,作為北江的父母官,安定國能做到這一點,就算是有臨時抱佛腳之嫌,那也已經很不錯了。
一轉眼,家裡就剩下顧瑾和吳濤倆人了。
“小濤,這事真挺嚴重的?”顧瑾瞧著自家老公走了,心裡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在家的時候吧,看著心煩;這一出門吧,心裡又忍不住惦記。
吳濤腦海裡泛起了一幕幕抗洪搶險的悲壯畫麵,當時整個國家有多麼的猝不及防,他是深有同感的。
最後愣是靠著人民子弟兵的前仆後繼,硬生生地挺過了這次的百年不遇。
而這一世,他雖然儘自己所能,做了許多的準備。可是事到臨頭來,仍舊覺得遠遠不夠。
不過麵對顧瑾的追問,他又不能過於誇大,“放心吧,瑾姨。這事就怕不重視,隻要重視起來,應當不會有大問題!”
“說的是,說的是,有備無患。”顧瑾點點頭道,心裡卻跟著提溜起來了。
以至於後麵吳濤跟她說起安蓉的事情,她都輕鬆不起來。
緊張的情緒在蔓延,吳濤並沒有太過刻意地掩飾和解釋。
有憂患意識是件好事,眼下很多人缺的就是這個,畢竟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