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金陵,天空意外地飄起了小雨。
到處都濕漉漉的,還帶著冷颼颼的寒氣。這讓準備到玄武湖邊上玩耍的小江和黑蛋倆人特彆的掃興,一大早便嘟嚕著嘴巴,坐在沙發扶手上無故地撒氣。
吳濤一大早醒來下樓,看到這一幕,走過去二話沒說,給倆孩子一人一個腦嘣。
小小年紀,遠沒到生氣發愁的年紀,偏偏裝得跟小大人似的,一臉的怨念。
尤其是黑蛋這兩年,明顯是被小江帶壞了。當然,這和花嬸的經濟條件越來越好也不無關係。
倆孩子挨了尅,黑蛋自然是不敢言語。唯獨小江敢衝他呲牙裂嘴的,結果又多挨了一腳。
小江自覺冤枉,衝廚房裡忙碌的張惠蘭一陣嚷嚷,“媽,哥又打我!”
張惠蘭聲音遠遠傳來,“打你你就受著!你該!”
旁邊清點著禮品的花嬸也笑著說,“嫂子說的對,黑蛋那邊,小濤你隨便打。他要是敢呲半個字,我叫他好看!”
花嬸說這話時,是笑眯眯的,溫和和的,偏偏把黑蛋嚇得頭皮一縮,似乎想起了小時候那段不堪回首的黑暗時光。
“濤哥,我再也不敢了。”
吳濤笑著摸摸黑蛋腦袋道:“這就對了,黑蛋乖!”
老爺子從一樓的房門裡拄著拐棍出來,大過年的,已經換上了一身華服,大紅色的唐裝,顯得特彆的喜慶精神。
張惠蘭把小米粥和包子端出來,吳濤一瞧,隻有自己的份,左右一問,才知道都吃過了。
正吃著,吳炳華從門外回來,手裡頭還提著新鮮的活蹦亂跳的倆條魚兒。
竟然是兩條花鰱!
“爸,今天的菜市場恐怕不便宜吧?”
不等吳炳華說話,張惠蘭便撇撇嘴道:“你爸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他能去菜市場?”
吳濤一想,還真是。
果然吳炳華重重地咳了一聲道:“菜市場能買到這麼好的魚?這可是我一大早在跟上的湖邊釣的!”
吳濤一聽,趕忙道:“哎喲,爸,那邊可是禁止垂釣的。你說萬一被人抓住了,丟不丟人!”
正說著,從9號彆墅過來的施光耀扶著大腹便便的唐豔進門了,眼見吳炳華手裡的兩條魚,便忍不住嘖嘖道:“表叔,這魚不錯。一會弄點蔥薑蒜末清蒸了,咱爺倆整兩盅!”
“行啊,整兩盅!”吳炳華倒也樂嗬。
吳濤卻忍不住揶揄道:“唐豔,你快把肚子捂好了,彆讓肚子裡的寶寶聽見他爸這話。不然將來跟他爸一樣好吃懶做,可怎麼得了喲!”
施光耀無話可說,隻得紅著臉過來搶了吳濤盤子裡一個包子道:“唐豔也是你叫的?要叫表嫂!”
結果唐豔倆手一叉腰,“人家吳濤說的對,你橫什麼橫?”
施光耀頓時泄氣,“老婆,我錯了,還不行嗎?”
唐豔也就是做個戲,畢竟今年和吳家混在一起過年,她總沒施光耀那麼厚臉皮、理直氣壯,所以姿態上做的很足,十足的賢惠小媳婦。
正當唐豔準備就此揭過的時候,吳濤卻搖搖頭道:“這認錯太膚淺了,不夠深刻,讓寶寶學去了,還不成滑頭了?”
施光耀三兩口吞掉了包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境況道:“表弟啦,得饒人處且饒人啦,你說怎麼辦麼?”
吳濤努了努嘴道:“這麼一大家子要吃年夜飯,你一會幫幫忙,做幾個拿手菜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