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芯國際。
楊式寧的二分廠籌建工作是徹底停止了,不僅如此,就連一分廠的生產訂單都受到了影響。
加上技術部人力空虛,其他沒有競爭力的崗位上又人心惶惶,整個公司差不多都要停擺了。
所以楊式寧出麵預約吳濤的見麵,被拒絕之後,他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即便如此,楊式寧依舊在自己的崗位勤勤懇懇的,琢磨著怎麼渡過眼下的難關。
蹙著眉頭敲著總裁辦的房門,敲了半響,並沒有人應。
回過頭來,秘書室有個小女孩伸長了脖子竊竊地說了句:“張博今天沒有來。”
楊式寧哦了一聲,招呼小女孩繼續忙,轉身便往外走。
也是的,銀行斷貸,供應商催款,整天公司債主堵門的,張如京不躲出去才怪。
乘坐電梯直達地下車庫,楊式寧取了自己的車,開出公司之後,方才撥打張如京的電話。
然而電話並沒有打通。
不管是工作號,還是私人號,都是關機。
看著外麵猶自尚未完全消散的大霧,楊式寧揉揉疲累的雙眼,雙手扶在方向盤上,琢磨著該去哪裡找老板。
差不多三個多鐘頭以後,楊式寧連續跑了好幾處可能的地方,才最終找到窩在脂粉堆裡借酒澆愁的張如京。
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的楊式寧發現,狡兔三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根本就不止三個!
眼前的張汝寧喝得醉眼紅彤彤的,像一攤扶不上牆的爛泥。
即便是見慣他光鮮一麵的楊式寧,也忍不住有些嫌棄。
可是他終究是老板,自己身為員工的,就要對得起他當初找到自己的那份信任,所以該說的話,楊式寧覺得還是要說。
揮退了周圍幾個任由張如京揩油的女郎,楊式寧給張汝京灌了半瓶的礦泉水,這才把對方扶正靠在沙發上道:“張博,約見吳先生的請求被回絕了。”
張如京頓時像是號喪一樣地哭了出來。
興許是壓力太大了,什麼都顧不上了。
楊式寧話還沒完,“但我覺得吳先生的麵,我們還是要爭取去見一見。”
張如京突然有些歇斯底裡,“他有心不見我們,我們怎麼去見?你告訴我怎麼去見?”
這段日子,楊式寧見慣了這個老板歇斯底裡的樣子,所以任由對方那口沫橫飛地噴在他臉上,依舊處變不驚地道:“人是活的,公司是死的。隻要去他的公司等,他肯定會知道我們的誠意的。”
張如京沒有了歇斯底裡的理由,卻突然壓低聲音,漲紅著臉,一字一頓地道:“你是讓我一個堂堂台商,去求一個大陸仔?我這臉還要不要的啦?”
楊式寧有些厭煩,可還是堅持道:“反正我覺著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不去不去!”張如京武斷地拒絕。
他始終覺得自己好歹是來大陸投資的台商,地位上起碼是高人一等的。而且,他並沒有經曆過張仲謀那般被吳濤涮臉的情形,所以也認識不到吳濤的強大和可怕。
說不通,勸不動,楊式寧長出一口氣,走出了這個令人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看著大霧散去,雲彩卻更密集更濃重地壓下來,楊式寧心裡泛不起半點輕鬆和放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