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場嚴肅活潑的慶功宴會,頓時間,有點往喜慶的方向發展。
吳濤擎著香檳脫離眾人的包圍圈,另一邊光彩照人的藤原麗奈立刻擺脫手上的應酬,趁機貼了過來。
叮鈴一聲碰了杯,吳濤不無欣賞地打量著對方的身影道:“今天很漂亮!”
“哦~”藤原麗奈一臉受寵若驚的驚呼,誘人的紅唇張成一個大大的O字,讓人遐想聯翩,“真的嗎,吳桑?”
吳濤挑了挑眉頭,“當然,我以前沒有誇過你麼?”
“並沒有。”藤原麗奈擰過身來,把一身美好的風景正麵呈現給吳濤眼前。
這實在讓人有些吃不消。
吳濤移開視線,抿了口香檳,當即轉移話題,“談判乾的不錯,從現在開始,ARM就屬於你們三井財團的產業了。抓住它,和你的半導體產業戰略,三井財團就離不開你。”
“都是吳桑教的好。”藤原麗奈卻是愈發動情,“吳桑對麗奈的栽培和幫助,麗奈永遠不忘呢。”說完,香舌下意識地滑過紅潤的柔唇。
確實挺誘人。
不過吳濤當作沒看見,而且更要命的是,大衛已經從那群狂熱的創始人群中脫開神來,拉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兩位金發大妞左右逢源。
赫爾曼、克裡斯一行人,回過頭,紅著眼,提著香檳,又找上吳濤來了。
擺明了就是一副‘爹親娘親沒有華夏吳親’的架勢。
嚇得吳濤連藤原麗奈都顧不上招呼,趕緊開溜。
然而慶功宴剛開始,場地就是那麼大,在洗手間裡躲了片刻,再回來還是被克裡斯逮了個正著。
克裡斯這人,初看起來有些刻薄,眸子裡帶著搞學術的狂熱和偏執,可是幾通發自肺腑的話一說,倒讓吳濤覺得這人至情至性,是個直來直去的偏執狂。
這都沒有問題。
吳濤在仔細地聽著對方那略帶口音的英格蘭強調,大部分還是能聽得懂的,而且帶著一種滴哩當啷的喜慶。
直到克裡斯說著說著,忽然失態地嚎啕大哭,“吳先生,做芯片難,賣芯片也難,芯片IP授權推廣更難,我們ARM實在是太難了啊……”
這……,是什麼鬼?
被這樣一個未來年出貨量幾十億片的芯片大佬,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如此訴說,吳濤突然之間有種忍俊不禁的滑稽。
要不是擔心,這樣不禮貌,會觸犯克裡斯的自尊,吳濤恐怕會當場笑出來。
忍住了想笑的那股勁,回過頭來,吳濤仔細一琢磨,頓時理解了此時此刻克裡斯的心情。
的確,作為一個全知的旁觀者,看起來ARM的成功輕而易舉。
然而實際上,ARM從當初在一間穀倉裡成立,到發展上市至今,每一步都相當不容易。
起初做桌麵級芯片,一上市就被英特爾各種吊打,直到90年代初,不得不轉換門庭,推出桌麵PC的市場。
但是那時候,桌麵PC以外的市場並不明朗。
ARM這群創始人能夠一頭紮進這片藍海裡,可想而知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事實證明,即便是一片藍海的新興市場,也不是一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