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界裡的事,永遠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走運的時候風光無限,不走運的時候連喝涼水都塞牙。
至少此時,飛魚投行的菲戈就是這樣的。
華夏今年的經濟數據雖然因抗非有些滯漲,可仍然不失為全球一塊投資的熱土。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熱土上,早先有了數年積累的飛魚投行,偏偏是徹底玩砸了。
原指著靠著這次壓一把大的,徹底打個翻身仗的。
結果沒曾想,不僅翻身沒翻成,而且被徹底清除出局了,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了。
飛魚投行在各大金融市場上投的那些空單多單,全都被強製平倉了。
不僅如此,因為加大杠杆的緣故,連帶著整個投行借以立足的幾個優勢項目,也徹底搭進去了。
以至於恰逢華夏新年來臨之際的,外頭是熱熱鬨鬨的,裡麵卻冷冷清清。
菲戈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也是唯一的一件家具上,回望著不久前自己還在這裡意氣風發,指點江山來著。
現在呢,全都物是人非。
就連陪著自己在辦公室裡公然開車的金發大秘,也悄沒聲息地走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霍華德這個搭檔,總還能陪自己到最後……
想到這裡,菲戈忽然意識到,霍華德已經有兩三個鐘頭沒出現了。
於是頭也不回地喊了幾聲。
然而聲音在空曠的樓層裡回蕩了半天,也始終無人回應。
直到手頭電話響起,菲戈看著來電的人名,詫異地接起:“霍華德,你去哪兒了?”
“很抱歉,菲戈,我已經在機場了。”
“什麼意思?”菲戈有種不妙的感覺。
“我以為你明白。”
電話掛斷了,菲戈一把將手機摔在玻璃幕牆上,“你個混蛋,我明白個屁!”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高跟鞋敲在地麵上的節奏聲。
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人會來?
菲戈詫異地轉身,隻見自己的叔叔傑森帶著帕尼斯,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朝這邊走來。
露出一抹苦笑,菲戈連起身都欠奉,秋後算賬這麼快就來了麼?
傑森依舊是那副花花老頭的裝扮,挽著正自風光無限的帕尼斯,一路走過來風騷的狠。
“菲戈,財團董事會已經正式決定,帕尼斯當選為家族新一代繼承人的核心人物。你們所有其他人,都要聽命於她。”
帕尼斯驕傲地昂著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頸。
菲戈耷拉著眼皮掃了眾人一眼,“如果我不樂意呢?”
對於這樣的反應,傑森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地聳聳肩:“那你可以從家族領到一筆錢,隨便逍遙,你知道的。”
隨便逍遙?菲戈笑了,那不過是一小筆錢,最多夠小富即安罷了。
換做是普通人得了這筆錢,還能過得下去。
可他畢竟是奢靡慣了的繼承人,乍一過上那種生活,跟窮困潦倒沒什麼區彆。
然而,沒有人在意他選擇什麼。
帕尼斯更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在臨了的時候,挽著傑森傲然地道:“傑森叔叔,我們還要去給華夏吳拜年呢。聽說,按照華夏人的習俗,拜年要趁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