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先彆聊了,都喝點什麼?”正好坐夏思樹對麵的銀發男點了點桌麵:“這邊有酒,點點菜,也不能空肚子是吧。”
男人的發型是染的,紮眼的銀白,配上小麥色的皮膚,讓人第一印象免不了覺得這人多少涉`黑。
“喝什麼?”鄒風忽地偏過頭問她,語氣自然,看著最多是普通關照。
“都可以。”夏思樹回。
“這位以前好像沒見過?”銀發男朝鄒風示意了下:“是?”
“同學。”鄒風勾唇:“江詩的朋友,跟過來玩玩。”
話說完,明顯見對麵人的表情僵了僵。
幾l人家裡多少都是有點關係,江詩也是跟周逾一起長大的情分,這會多了一個隨便跟過來的同學,就顯得這個局兒戲,也覺得跌麵子。
鄒風像是感覺不到般,或者原本就覺得這是個爛局。
隻坐在那兒,跟旁邊的侍應生示意了旁邊的兩個女孩,讓另外上些果汁和點心。
“砰!”地輕微一聲,桌中央的香檳木塞被打開。
幾l個年輕女侍應生各自拿著一瓶,按從前往後的順序,給座位上的人倒上。
夏思樹不喝酒,給她倒的是茶。侍應生身上的衣服統一,上半身薄薄的白色襯衫,下半身酒紅色包臀裙,裙子短而緊,露著白花花的大腿根。
這樣的穿著,不僅不小心防著走光,反而就這樣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給人斟茶倒酒。
人走到鄒風身邊,後者還是維持著原姿勢無動於衷,隻垂著頭頸看著手機,也不管跪在旁邊的人倒的是什麼。
直到結束,他才收起手機,朝侍應生點了下頭,算是道謝。
眼看著麵前一排的酒杯都倒滿了,彌漫酒香和茶味的空氣裡忽地響起兩聲清脆的“啪啪”聲。
銀發男仰著脖子往後,往侍應生的臀部拍了兩下,揩油揩得理所當然。
女侍應生垂著頭,手指上有個紅色的花瓣紋身,談不上年輕,有些成熟的風情,被摸了也隻微微笑下,安靜退到旁邊。
也是直到這會,夏思樹才覺得這個茶室,不像是明麵上那麼簡單。
酒過三巡,乾冰揮發著霧氣,隨著醉意上頭,對麵的幾l個人說話也開始大膽。
“等會要唔好點個私鐘呐?”一黑襯衫男有些醉意上頭地問,也不管這還有幾l個上著學的。
夏思樹正吃著麵前的老式茶點,聽見後下意識抬了抬眼。
她聽得懂些粵語,知道這人在講什麼。
“哇,上次的那個。”銀發男:“剛十七,嫩得能掐出水,進了房就脫,包裡花花綠綠的十幾l瓶好東西,嘴含著,先給你渾身走一遍水,咪提多爽,所以直接包咯,一個月幾l萬。”
兩邊政策不一,這行當國內禁了許多年,但西港還算不上明律禁止,相關從事者也總能找到鑽
漏洞的地方,發展成一整條灰色產業。
而西港的性同意年齡是十六,隻要不低於十六,都談不上犯法。
兩個男人聊完,又大刀闊斧地擺擺手臂,跟對麵的說:“一樓一鳳(一個房間一個工作者的形式)係我們這裡特色,還蠻有名,你們來,也可以去看看,都算是旅遊景點咯。”
大約是仗著自己在這群少年中間年長些,又外加兩個姿色漂亮的年輕女孩在場,越是這種時候就越想表現出點什麼,暗示點什麼。
房間裡包括女侍應生在內,隻要表示出來點同意恰好對方也看得上的意思,結束了就能直接跟著走了。
內容太過赤`裸,夏思樹不適地皺了下眉,沒表現出什麼,隻安靜坐在鄒風身邊,喝著麵前的茶飲。
微澀清香的茶水入口,剛放下杯子,身旁人忽地碰了下她的手臂,遞了張卡到她麵前,夏思樹看向他,鄒風:“你和江詩,幫忙去買個單。”
“喲,這麼大方,卡都直接給人家。”男人朝著兩人笑,看著夏思樹要走有些可惜,幾l分打趣幾l分提醒:“也不怕人家小姑娘把錢都拿走了。”
鄒風勾唇,麵上隻幾l分無所謂,他看向夏思樹,嗓音淡:“去吧。”
夏思樹“嗯”了聲,點頭,江詩正在一旁睡覺,夏思樹拍了她兩下,試著把她喊醒。
“怎麼了?”江詩睡眼惺忪地抬頭。
夏思樹晃了晃手中的卡:“買單。”
“噢,買單啊。”睡了大半個鐘頭,她這才磨磨蹭蹭地爬起來。
直到見兩個女生出去,位置空了下來,周逾才挪了地方,換到鄒風旁邊:“我是發現了,夏思樹一看就是個脾氣好的姑娘,溫溫柔柔的,換先喊江詩,怎麼都得先罵我兩句。”
鄒風沒說話,隻笑了聲,漫不經心地低著頭,把手裡的吸管插進高球杯裡。
她那算什麼溫柔。
最多是這些年寄人籬下,學了些察言觀色、忍氣吞聲的本事。
還不如橫一點。
簷廊下,包廂隔音好,就顯得院中萬籟俱寂,夏思樹沉默地和江詩往前廳的方向過去。
夜間起了大霧,混著嫋嫋水汽浮蕩在半空,疏影橫斜。
“終於出來透氣了。”江詩歪了下脖子:“剛都睡著了都,坐得屁股都疼。”
聞言夏思樹勾唇,江詩隻要是跟在熟人身邊就安心,心大,在哪都能睡著。
“不過直接把卡給侍應生不就好了,喊PG過來也行。”江詩小聲埋怨,歎氣:“還非得叫你跟我出來跑這一趟。”
“就當是透透氣好了。”夏思樹安慰她。
直到兩人走到假山轉角,夏思樹握在手中的手機震了聲,進來條短息。
是鄒風的。
Z:【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