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五官漂亮,卻透著一種漠然,從纖細的脖頸到係著黑繩的清瘦腳腕,都那麼焦點。
視線是放射範圍性的,那片區域不止夏思樹一個人,但就是從這一場棒球賽開始,有那麼極少數的敏銳人群,覺得鄒風和那片區域中的夏思樹,關係似乎看起來有那麼些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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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這會時間已經接近兩點,觀眾起身,邊意猶未儘地討論邊往看台下方走。
下午和明天還有其他學校的比賽,聯高的第二場在四天後。
比賽一結束,尤裡娜去找自己男朋友了,人影從前方過道的位置擦著過去,夏思樹坐在原位,正低頭收拾自己東西,重新塞進挎包裡。
江詩和她說好了下午去逛街,訂了家餐廳,但現在打算先去祝賀一下未來的冠軍隊伍。
東西收拾好,兩人走出體育館,外麵陽光酷熱,聯高校區香樟和梧桐之間蟬鳴嘶啞,熱風拂過手臂。
大巴還橫在體育館外,目光所及好幾隊其他學校的棒球隊。
“今天校外人員多,他們去了禮堂休息。”江詩說著,邊摘下自己的工作證,邊順手塞到身旁夏思樹的挎包裡。
“嗯。”夏思樹點了下頭,被兩點鐘的光線照射得微眯眼,肩頭在陽光下泛光瑩潤,邊隨著江詩往禮堂的方向走,邊抬起右手搭在額前。
禮堂內,聯高棒球隊剛結束短暫複盤會議,教練剛走,其餘的隊員散的散留的留,最後隻餘下不著急的鄒風和周逾兩人。
“要不等會吧。”周逾坐在舞台下方的座位上
,看著手機:“江詩說她跟夏思樹正往這邊來呢。”
比賽結束,光英那邊的和他們約了頓飯,位置離聯高不遠,兩邊關係一直不錯,是對手但也是朋友。
鄒風“嗯”了聲,正微彎著腰,手肘搭膝地坐在那回信息,回夏思樹十分鐘給他發的一條“恭喜”。
花了兩秒鐘回完,他收起手機,給周逾示意了下禮堂後台,嗓音挺淡:“我過去換個衣服。”
周逾從手機上抬頭,“嗯”了聲:“行,你去吧,我待會也去換。”
剛比賽完,衣服上的汗還沒乾,待會也沒時間去更衣室。
見鄒風拿上上訓練包走了,往後台過道的方向過去,周逾從舞台前麵收回視線。
這邊也和體育館距離不遠,都在操場旁邊挨著,沒兩分鐘的工夫,江詩和夏思樹就到了。
“就你一人在這?”江詩推開門,環顧禮堂一周,覺得這兒冷氣打得極低,但沒見著第二個人。
“沒。”周逾往後指了下:“鄒風在後台那兒呢。”
“哦。”江詩朝那邊望了眼,點頭。
沒管這邊的兩人在聊什麼,夏思樹站在一旁,看了眼鄒風回過來的消息,總共就一個字:【哦。】
“……”
垂著眼看了幾秒,夏思樹麵無表情地收起手機,跟江詩打了聲招呼,隨後抬步,直接改往周逾剛才說的,後台的方向過去。
雖然隻來過這禮堂一次,但她記得後台的大概位置。
禮堂沒上次時昏暗,燈之前就被來這兒的棒球隊開了,也能瞧見整個禮堂的布局。
從舞台旁邊的幾層階梯上去,路過控音室,再往後就是禮堂後台,一般活動候場和化妝都在那兒。
夏思樹挑開最外層那道門簾到的時候,鄒風正倚在那套著一件白t。
後台沒開燈,他後背朝著她,倚在那懶而不散,身上肌肉線條流暢乾淨,帶著剛比賽結束不久的蓬勃朝氣。
聽見腳步聲,鄒風回過神,邊回身,邊慢慢悠悠地將剛套上的T恤往下拉,直到蓋住褲腰以上的腹肌。
見是夏思樹,鄒風倚在長桌前,揚了下眉:“你怎麼來了?”
“當麵恭喜啊。”夏思樹嗓音有些淡,語氣隨意著,邊環顧了一眼四周,邊往他跟前走。
鄒風當然不信,哼了聲,彆有深意地打量了她一眼:“是嗎?”
“嗯。”夏思樹點頭。
幾句話的來回,人已經走到跟前來,兩人距離貼近。
鄒風垂著眼看她,剛才在體育館那點旁若無人,又似有若無的曖昧氛圍似乎還在。
也就兩秒。
他瞥見,然後忽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偏了下頭,往她側臉看過去,緊接著皮笑肉不笑地,拇指在那塊輕輕磨了磨:“想說什麼直接說,這會來找我,是怕晚上回去時巴掌印已經消了,我看不著?”
“……”
“嗯。”夏思樹沒說話,隻維持著微仰頭的姿勢
靜靜看著他。
直到幾秒後,她點頭,也不狡辯,直接說道:“我今天被一個女生堵在器材室了,因為你。”
鄒風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眼神就差明晃晃的寫著“好大一口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幾個字。
“她好像喜歡你。”夏思樹直截了當地輕聲說著,褐色的眼睛直接看向他:“也知道我們倆繼兄妹的關係。”
鄒風捏在她下頜的手鬆了鬆。
夏思樹抿了下唇:“她說我們惡心。”
兩人一個仗著身高優勢地倚著長桌,一個就淡然站在那,他背著光,她朝著窗外的太陽,光影在她的眼睫下投下淡淡陰翳。
夏思樹抱著臂,慢聲解釋著:“因為她覺得,我們是名義上的兄妹,但又是背地裡在一起的關係。”
.......
室內落針可聞。
鄒風緩緩嗤笑了聲,打算繼續聽她說:“然後?”
“沒什麼然後。”夏思樹口吻平常,垂著眼仔細想了想,間隔幾秒,才開口:“隻是有個問題,想了一個比賽也沒想通。”
身前的人聽著,沒反應,隻是淡淡地收回了那隻手。
夏思樹依舊垂著眼,長翹的睫毛微動:“第一次去頤和公館的時候,我在後院聽見鄒姨打電話,聊到最後,說我媽是那樣的方式跟你爸在一起,要是萬一我跟你再有點什麼,你們家就真要被戳脊梁骨了。”
“鄒風,你覺得呢?”夏思樹忽地喊他,笑了笑,褐色的眼睛被水洗過一般,明亮又澄澈,像是能穿透人靈魂般,那樣看著他:“妹妹和哥哥在一起,真的惡心嗎?”
......
後台隻有儘頭的兩扇窗戶,靜悄悄地,透著點光進來。
鄒風看著她沒說話,也沒給她確切的答案。
幾步之遙,外麵是即將結束的盛夏天。
就在這種靜默的僵持下,夏思樹眼睫低垂,視線又被他衣服下擺,垂著的的休閒褲係帶吸引過去。
不知道是就原本就這樣的穿搭方式,還是她進來的突然,鄒風還沒來得及係。
而她自然地抬手,像最親密無間的家人一樣,想幫他係好。
也不管會不會因為這個動作,道德倫理和曖昧的那條線而更加岌岌可危。
手剛碰上,手腕就被人忽地攥住。
夏思樹抬起眼。
“我不管你想乾什麼。”鄒風緊盯著她,一字一句:“但在我這,你彆把自己玩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