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初戀,失個戀也得燒錢燒到彆人達不到的程度。
夏思樹在一陣胸腔堵塞中緩緩呼出一口氣,看著他肩頭上她的咬痕,聲音發悶:“是我的了?”
“嗯。”鄒風點頭,微笑著:“是你的了。”
天將亮,風也停歇。
在臨分彆前,兩人纏綿了一整夜,說得話少,但做得多,他們會是彼此生命中永遠都忘不了的存在。
從浴室出來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夏思樹的濕發被鄒風用吹風機吹乾,她攏著那條圍巾,站在露台吹了會兒風,看著即將露出天光的暗藍色天邊。
“送我回去吧。”她微笑著轉過身,在淩晨的冷風中看著鄒風,平靜地說。
正好是早班車開始運營的時間點,她說他想坐公交車回去,他點頭。
公交車開得慢,走走停停,這樣就能把這段路程延得久一點。
兩人還是並肩走著,直到從公交站台到那棟居民樓樓下。
天微微亮,不知道今天會是個陰天還是晴天,終於還是走到了地方。
“鄒風,就送到這吧。”夏思樹停了腳步,身子微微傾斜,轉過身看著他。
沉默片刻,鄒風“嗯”了聲,嘴角揚了點淡笑,但眼周有些紅,說:“等會兒。”
熹微晨光中,大門外的街道上已經有了行色匆匆的來往人影,夏
思樹看著他抬手,將脖頸上懸掛在領口內的那根黑繩解下。
那塊廖晚從佛寺求來,他從小帶到大的檀木牌。
“過來。”鄒風淡笑著對她說,抬手牽了她一下,將人拽到自己的跟前來。
夏思樹喉嚨微澀著,看著他將那塊牌子帶到自己的脖子上,鄒風垂著眼,幫她係上繩扣,聲音輕:“賠你的那根繩子。”
居民樓中不少窗戶已經亮了燈,獵獵風中,鄒風的短發被風吹得揚起,他看著她,笑了:“你要平平安安。”
看著懸掛在自己領口前的木牌,夏思樹點頭,“嗯”了聲,嘴角微彎著,有些哽意,又被壓了下去。
“那我上去了?”她抬起頭,輕聲看著他說。
幾秒鐘過去,鄒風在風中點了頭,笑著說:“嗯,上去吧。”
發尾在寒風中輕蕩著,空氣中帶著冷意。
告彆完,夏思樹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垂著眼,沿那幾級台階緩慢地向上走著。
“夏思樹。”鄒風眼底紅著,在身後忽地喊了她一聲。
她腳步停了,隔著那段距離,轉過身看向他。
“我愛你。”鄒風依舊站在原地,身後的灌木叢在風中窸窣搖擺,他站在晨光初起的清晨中朝著她笑。
這是他給她留的最後一句話。
明明已經做好了分彆的準備,但眼淚還是從夏思樹的眼眶中湧出,隻是這次鄒風沒再上前幫她輕輕擦掉。
那一刻夏思樹甚至沒記住兩人最後的一眼,因為淚水湧在眼中模糊著視線,她隻能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
她聽見自己儘量聲線平穩地說著:“鄒風,你一路平安。”
兩人分彆於那日的清晨。
幾小時後,鄒風坐上了2020年2月4日飛往紐約的那班飛機,那天剛好是立春。
萬物開始生根發芽,大學生活繼續有條不紊地繼續,她身邊少了一道人影,逐漸適應著沒有他的日子。
而夏思樹最後一次和他有聯係,是在鄒風到美國的一個月後。
那天他應該是喝了酒,夏思樹接了一通從美國打過來的越洋電話,接通後對麵久久地沒有開口,明明鄒風在美國的所有她都不清楚,可她知道那通電話是他打的。
在長久的沉默後,夏思樹的睫毛潮濕了幾秒,她彎了下唇,輕聲問著:“鄒風,你是想我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