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賢王?!
右賢王佛坎站在一旁,依然是一臉帶笑的看向齊國人,注意到孟昔昭吃驚的眼神,他也沒露出異樣的神色,隻對他客套的笑了笑。
孟昔昭頓時就感覺很複雜。
左賢王啊左賢王……該說你是太自大了,還是太慷慨了,正主你關起來了,卻把他的智囊放出來了,這叫什麼道理?!
難不成右賢王還能立刻就轉過彎來,覺得可以放棄大王子,轉而輔佐你嗎?
孟昔昭無法理解這種腦回路,看看泰然自若的左賢王,再看看笑得越來越和善的右賢王,孟昔昭感覺,以後匈奴王庭的每一天都會很精彩。
不過,那也就不關他們齊國人的事了。
坐在談判桌上,雙方都沒廢話,直接就提起關於馬
匹價格的事。
雖然這事之前一直是右賢王在負責,但今天說話的人,全是左賢王。
“不知道齊國想要降價幾成?”
太子坐在正中,不說話,隻漠然的看著眼前的茶杯。
孟昔昭笑:“這不應該來問我們吧,還是匈奴先說,你們希望我們購入馬匹時,要價幾何?”
二王子嘟囔:“我們自然還是希望原價購入。”
左賢王笑了一下,顯然,也默認這種說法。
孟昔昭點點頭,“我明白了,那就是八十兩銀子?”
左賢王:“……我們說的是原價,二百兩銀,五石糧食。”
孟昔昭還沒開口,坐在最邊上的臧禾突然笑了一聲:“我們說的也是原價,二十年前不管是齊國,還是月氏,還是南詔,乃至高麗東瀛,每個國家風物誌上記載的馬匹價格,都不超過一百兩銀子。”
左賢王皺著眉看向臧禾,眼睛還在臧禾的臉上打量一圈。
……沒辦法,臧禾之前實在是沒什麼存在感,左賢王都快忘了齊國送親隊伍裡有這麼一號人。
“那又如何,這個價格是你們的先皇跟我們單於定下的。”
臧禾抬眼,對著左賢王皮笑肉不笑:“先皇仁慈,為了幫助當時的匈奴,在馬匹價格一事上,讓匈奴占了好大的便宜,但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先皇也已登極樂世界,再讓匈奴占下去,我們齊國成什麼了?”
臧禾說話忒不好聽,左賢王眼看著就要發火,孟昔昭眨眨眼,趕緊出來打圓場:“息怒息怒,左賢王殿下息怒,請您見諒,臧員外郎這個人心直口快,其實他本意是好的,就像他說的那樣,當年齊國是為了幫助匈奴,也是為了鞏固剛剛和平下來的兩國關係,幫扶了二十年,齊國已然仁至義儘,如今齊國和南詔戰事不斷,這馬匹,我們還是要買的,如今是不是該讓匈奴,來幫扶我們一把了呢?”
左賢王冷笑:“是幫扶?還是趁火打劫?八十兩銀子,就想買匈奴的好馬,不如繼續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吧!”
孟昔昭:“您彆急呀,八十兩銀不過是跟您開個玩笑,都過去二十年了,怎麼可能還用這個價呢,物價本就年年上漲,您看這樣如何,一年多一兩銀子,今年,我們就用一百兩銀子跟匈奴買馬,明年,我們用一百零一兩,這樣一年年的疊加,如何?”
彆說左賢王了,連二王子聽了都皺眉。
一年年疊加,疊到二百兩的原價,還得再等一百年?
搞笑呢,一百年以後他兒子都死了!
而且齊國不是剛研究出可以代替馬匹的武器嗎,過幾年,他們撕毀合約,不買了,那要怎麼辦?
二王子堅決不同意這個方案:“不行!要定價就直接定,彆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孟昔昭啊了一聲,看著有些不情願:“好吧,那我們也不可能接受二百兩的價格,如果還是這個價,我們寧願不再買馬。”
說到這,在桌子底下,他踹了崔冶一腳。
崔冶:“……”
接收到暗號,崔冶突然抬起頭,仿佛聽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內容,他眼露精光,看向對麵的左賢王。
左賢王突然心裡一突。
這齊國太子什麼意思,剛剛砍價的時候沒動靜,怎麼一說不再買馬,他就抬頭了。
難不成,他其實跟齊國皇帝一樣,都更加讚成不買馬?
左賢王沉默片刻,直接開口:“既然都已經坐在這了,我也不會臨時反悔,隻要你們把降下的價格,用彆的東西補足,這馬匹的定價,我們最低,可以給你降下兩成。”
兩成,就是四十兩銀子,從二百降到一百六,已經不少了。
左賢王說的十分肉痛,因為昨晚他想的是,隻降一成,不管齊國人怎麼說,都咬死了一成。
孟昔昭聽了,卻沒有立刻搭話,他隻是看著左賢王的臉色,似乎在斟酌他是不是說了真話。
半晌,也不知道他斟酌出了什麼結果,孟昔昭微微一笑,“看來,匈奴的誠意不過如此。”
二王子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孟昔昭看他一眼,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像是在壓抑著怒火:“月氏國的上等馬,一匹要價一百五十兩,還不需要給糧食,中等馬,一匹要價一百二十兩,若是本國人去買,價錢能更低,最差的下等馬,則隻要七十兩,幾乎跟我們齊國的馬匹價格一樣。同是在北國之中,月氏也有肥美的草場,養出的馬匹跟你們的差不了多少,他們連最好的上等馬都隻是一百五十兩,匈奴卻要價一百六十,你們能保證送到齊國的馬,全都是匈奴最好的上等馬嗎?哦不好意思,我險些忘記了,匈奴不給馬匹分類,每年都是一起趕到齊國來,優劣混合,還要我們的人自己篩選。”
二王子聽得暴脾氣都要上來了:“月氏的馬怎麼能跟我們的馬比!”
孟昔昭輕哼一聲,沒有回應。
左賢王則沉默的盯著孟昔昭:“你怎麼知道月氏馬匹定價的。”
孟昔昭轉過頭,朝他笑了一下:“月氏大將軍的女婿,與我常來往。”
這話一出,彆說匈奴人了,連齊國人都吃驚的看了過去。
陸逢秋十分震驚,仿佛在說,孟少卿,你還有什麼小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而丁醇則一臉的疑惑,月氏大將軍的女婿,怎麼會跟孟昔昭有來往,那人不應該遠在月氏嗎。
隻有崔冶,憑著一個過目不忘的腦子,隱隱約約的想起來,月氏使臣沮渠慧覺,好像挺有後台的,他娶了月氏將門貴女做妻子,卻因為得罪了自己的妻子,被派到大齊當了好多年的使臣。
崔冶:“…………”
這同一個身份,用不同的說法說出來,居然還有此等妙用。
學到了學到了。
這時候,二王子又是一個不服氣,張口說道:“彆以為能用月氏來壓我們,沒有匈奴的準許,他們才不敢賣馬給齊國!”
孟昔昭聽了,臉色更加不快,“是啊,就是因為匈奴這
些年一直威脅其他國家,不讓他們賣馬給我們,所以,我們才不得不開始研究可以減少馬匹需求的武器。”
丁醇嗖的轉頭,看著孟昔昭的眼神幾乎可以用火熱來形容,後來想起自己還在談判桌上,他才克製住了自己瞬間迸發出來的熱情。
……
右賢王坐的位置跟臧禾一樣邊緣,此時就當自己看樂子了。
匈奴人據理力爭,但他們每想出一個理由,都會被孟昔昭輕描淡寫的擋回來,順便再嘲諷一波,匈奴人不願意再降價,孟昔昭也不同意一百六十兩的定價,眼看著就要在這僵持的時候,崔冶看了一圈這些人的表情,然後突然起身。
他這一站起來,把所有人都弄得愣了一下。
崔冶也不看匈奴人,隻語氣不耐的看向孟昔昭:“既然談不下去,那就彆談了,彆說一百六十兩,哪怕一百兩,齊國也不願意出,如此正好,明日直接回大齊去,若父皇怪罪,有我去給你們說和。”
大齊的三位官員:“……”
殿下,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也是張口就來的。
崔冶在天壽帝麵前什麼地位,這幾人還不知道麼,他們默默抿唇,都不說話,這看在匈奴人眼裡,就是他們也默認了崔冶的說法。
匈奴人一驚,見那個太子真的要走,而且其餘人都作勢要跟上了,他們還沒出聲去攔,孟昔昭卻一臉焦急的走到齊國太子麵前,然後小聲對他耳語幾句。
崔冶聽完,卻冷笑一聲:“不行!”
孟昔昭擰著眉,看起來也對崔冶有了些意見,轉過頭,看看那邊的匈奴人,孟昔昭又湊過去,對崔冶耳語了一番。
這回,崔冶的表情有所鬆動,但他的眼睛還是看向宮殿大門,似乎依然想要離開這裡。
孟昔昭見他同意了,趕緊請他坐回來,同時對匈奴人說道:“對不住,其實再繼續拉扯,也沒什麼意義了,不管大齊還是匈奴,都是想繼續合作的。”
崔冶聽到這,發出一聲嗤笑。
孟昔昭:“……”
這麼被落麵子,連孟昔昭的表情都有點掛不住,他頓了頓,才客套的笑起來:“明日我們就要回去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商量出個結果來,這樣,我們齊國的底價,也直接報給你們吧,我們想降價四成,同時,不再贈送糧食和布匹。”
對麵的幾個匈奴人聽了,頓時嚷嚷起來。
降四成?!那就是一百二十兩,還不再給糧食了,連贈品裡的綢緞都不給了,這落差也太大了吧!
匈奴人不樂意,尤其二王子喊的最大聲,崔冶見狀,不耐的皺起眉,突然再次起身,而且這回他直接就出去了,根本沒有再回來的意思。
孟昔昭趕緊追出去,在宮殿門口彎著腰,好說歹說,最後,讓崔冶帶走了陸逢秋等人,他自己一人回來了。
沒了齊國人,孟昔昭也不用再遮掩,直接就歎了口氣:“我們太子的脾氣你們也看到了,他就是這樣的性格,說一不二。”
左賢王
冷著臉:“他什麼性格我不管,這個定價,我不接受!”
二王子瞅他一眼。
好像自己才是未來單於吧,這左賢王一口一個我,什麼意思啊?
孟昔昭苦笑,也是對著左賢王苦笑:“我知道,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們也需要這筆銀錢過日子,若提前一段時間告知還好,可今年已然這麼晚了,打你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我是你們,也堅決不會答應的。”
說著,他又歎了口氣:“可殿下的命令我無法違抗,他怎麼都不同意再加價了。”
左賢王剛好轉的臉色,頓時又冷下來。
他張口要說話,孟昔昭卻比他更快一步:“您先聽我把話說完,這價格,我們可以從彆的地方補足,之前我說的是,要跟你們買銅鐵,我也知曉,銅鐵在哪裡,都是硬通貨,你們可能不願意多賣,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隻要一小部分的銅鐵,剩下的大部分,可以用你們多餘的東西來換。”
左賢王頓了頓,狐疑的問:“用什麼?”
孟昔昭笑:“用你們這裡最多的,獸皮和牛羊換。”
左賢王一愣。
孟昔昭還在說:“我在匈奴待了這麼久,確實發現,匈奴的牛羊肉質更鮮美,想來我們齊國的老饕,也會更喜歡你們的牛羊,就按市價加一成的價格來收購,如何?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這是小事,我自己就能做主。”
匈奴人家家都養牛羊,貴族更是一養好幾萬頭,他們自己自然是吃不上的,也是到處賣,隻是,零賣哪有批發賺錢,而且,齊國人還給加價了,彆看這一成少,幾萬頭的賣出去,這錢都能堆成山了。
馬匹和牛羊都一樣,都是不斷繁衍的,當初賣馬是為了賺錢,其實要是能賣牛羊,匈奴一定會賣牛羊,畢竟馬是戰力資源,誰會沒事就出口呢。
左賢王突然有點警惕,畢竟孟昔昭不可能這麼為匈奴著想。
但他一個人警惕管什麼用,二王子聽說能賣牛羊,高興的就差當場跟孟昔昭稱兄道弟了,因為他是匈奴貴族裡的大戶,就屬他養的牛羊最多。
二王子接過左賢王的任務,跟孟昔昭火熱的聊起來,在價格上孟昔昭給的高,其他的小細節那就不叫事了,至於獸皮,孟昔昭則說按市價收就行,主要還是收牛羊,獸皮做添頭,畢竟齊國環境沒那麼冷,人們用獸皮的地方不多。
二王子一想,是這個道理,對於這個,他也沒有異議,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沒了崔冶在這,談判桌仿佛是老姨家的熱炕,氣氛那叫一個平和,孟昔昭跟二王子也是越說越投機,最後,他一拍桌子,直接承諾道:“你們想要糧食和布匹,我有辦法!太子不同意讓我們送,但不會阻止你們買,直接在合約裡寫,你們也按市價收購我們的糧食和布匹,至於數量,你們定,隻要不超過十萬石就行。”
右賢王突然插嘴:“那我們不就虧了?”
孟昔昭看他一眼,眼中寫著“你是不是傻”。
右賢王:“……”
彆
以為我現在式微了,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嫌棄我!
孟昔昭搖頭:“暗中操作一番不就好了,你們再賣給我們一些彆的地方都沒有的東西,這種東西不好定價,我們太子也不能找同類對比,那這價錢,不就還是由著你們定,還是左手倒右手嘛,你們不吃虧。”
匈奴人互相看看,雖然感覺有點懵,但好像就是這麼個道理。
於是,他們開始商量,什麼東西是隻有匈奴有,而彆的地方沒有,同時還能用來換糧食和布匹的。
孟昔昭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們抓頭皮。
能不抓麼,匈奴這地方,真正值錢的都是礦,可這年頭,很多礦挖出來了也不知道怎麼用,在地表上找,除了草,還有牛糞,彆的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孟昔昭喝了一口茶,又等了一會兒,總算,右賢王腦中的燈泡一亮。
汗血寶馬啊!
汗血寶馬隻有他們有,因為當年是搶來的,而且隔了好幾百年了,這周邊,還真就隻有匈奴有!
可是為了點糧食,就把寶貴的汗血寶馬賣出去,是不是太不值當了。
左賢王剛開始是有那麼點警惕,但同胞們商量的這麼火熱,他一直默默的聽著,聽著聽著,他的腦子就從警惕,變成了跟他們一起無聲的商量。
聽了右賢王的話,左賢王更是恨鐵不成鋼。
汗血寶馬不也是馬,除了跑的特彆快,長得特彆好看,還有什麼優點?能用汗血寶馬換糧食,為什麼不換?
真不愧是匈奴最強大的實乾家,看這樣子,要是能用右賢王換糧食,他也一定會換。
孟昔昭繼續喝茶,順便在心裡感慨。
左賢王,你以後還有的學呢。
汗血寶馬對匈奴的意義遠大於實際價值,匈奴發展了千年,這汗血寶馬就成為了他們的標誌千年,以前不賣,隻送,跟誰關係好就送一匹,跟吉祥物似的,讓匈奴人也覺得與有榮焉,現在卻突然賣了,很難不讓人想到,匈奴現在走下坡路了,連汗血寶馬,都要賣出去換糧食。
而且,直到現在,這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還是虧了,而且虧大發了。
就算錢和糧,都跟往年的數字一樣,而買糧食的錢,也用賣汗血寶馬的錢補足了,但真正的情況是,馬,降價了整整四成,牛羊、鐵礦、獸皮,都要大批大批的送去齊國,原先算贈品的糧食和布匹,現在,需要用汗血寶馬來換。
孟昔昭為什麼一直觀察他們,就是怕他們突然反應過來,發現孟昔昭所謂的替他們想辦法,其實是想再騙走他們的吉祥物,誰知道,這群人真的就一個反應過來的都沒有。
也好,趁熱打鐵,孟昔昭催他們趕緊把這些都落在紙麵上。
這還不算正式的合約,正式的,需要讓天壽帝派專門的使臣,帶著節杖和大印過來跟匈奴人簽合同,但在這個落筆無悔的世界裡,能在這裡寫下,而且蓋上了左賢王的印章,這份合約,基本就不會再變了。
要是匈奴人真的這麼臭不
要臉,在正式走程序以後突然反悔,那也跟孟昔昭沒關係了,因為到時候來的人肯定不是他。
不過,匈奴人大概是不會反悔的。
畢竟二王子已經開始計算他能賣多少牛羊出來了。
孟昔昭抿嘴微笑,拿著新鮮出爐的互通合約,他回到了齊國驛館。
跟昨天一樣,又是一群人在這眼巴巴的等著他。
孟昔昭朝他們笑了笑,然後把封好的合約書信,從懷裡掏出來。
頓時,齊國驛館又發出了震天響的歡呼聲。
孟昔昭讓他們高興了一會兒,然後才催他們:“好了,回國以後,有的是高興的時候,明早天亮咱們就出發,現在都回去收拾東西吧,免得明日手忙腳亂。”
陸逢秋笑嗬嗬的:“孟大人不必擔心,該收拾的,我們昨天就已經收拾完了!”
孟昔昭一愣,卻也隻是失笑的搖搖頭。
得知公主要跟自己一起回去,驛館裡的人們感覺還好,畢竟他們能理解,出了這種事,想把公主退回來,也是情有可原,頂多就是感慨一聲,公主回國以後,怕是不好再嫁出去了。
而新宮那邊的人得到這個消息,卻是集體喜極而泣,不管認不認識,全都湊在一起抱頭痛哭。
短短兩天,他們仿佛先落到了地獄,然後又被送上了天堂。
剛來的時候,他們愁雲慘淡,單於死的時候,他們萬念俱灰,可現在,他們覺得,眼前的天,從沒有這麼亮過!
感謝太子,感謝孟少卿,沒有放棄他們,也沒有遷怒他們,還願意帶著他們一起歸國!
回去以後,他們一定天天焚香沐浴,給自己積德,給太子和孟少卿祈福!
第二日一早,車隊像一個多月前那樣排好,但這一次,人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哪怕興奮的一晚上沒睡,他們也能精神奕奕的站在這。
匈奴這邊天亮的晚,辰時才天亮,卯時還是漆黑一片。
孟昔昭看大家都這麼興奮,而且天真的很冷,再這樣乾等下去,好像也沒什麼意義,於是,他跟丁醇說:“丁將軍,直接出發吧,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了。”
丁醇聽了,看看身後那一群眼睛亮的跟探照燈一樣的親兵們,不禁也笑了一下:“好,出發!歸國!”
頓時,身後傳來一片齊國人的回應。
“出發!”
“歸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