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眼光(2 / 2)

虧你說得出來這個話。

等太子登基,那還得多少年啊!你心這麼大,就不怕還沒等到太子登基,咱們家先完蛋了嗎!

不過,對於孟昔昭說的,他們如今已經站在太子這條船上這句話,不管孟舊玉還是孟昔昂,全都沒反駁。

孟舊玉還緩了緩神,感慨了一句:“太子此人,之前他毫無動作,我還真沒看出來,他也是個胸有城府的,最難能可貴的,是他品德上佳,知道你出事,立刻就來尋我,還與我交底,說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想起太子說過的話,孟舊玉依然覺得很感動:“他對我說,大齊可以沒有南詔,但他不能沒有你,可見你對太子來說,已經如同左膀右臂一般重要。做臣子的,效忠,就要效忠這樣的人,二郎,以前是為父誤解,你的眼光,還真是不錯。”

孟昔昭並不知道太子說過這樣的話,聞言,他愣了愣,然後低下頭去,遮掩住了臉頰上的緋紅。

一旁的孟昔昂:“…………”

表情複雜的看著孟舊玉,孟昔昂心想,爹啊,先彆想眼光的事了,你先把情商練練吧。

這情話都說到你老麵前了,你怎麼還覺得,他倆就是普通的君臣之情呢!

……

在孟昔昭被擒的那段日子,孟家過得暗無天日,幾乎全體成員在睡覺的時候,都做過不止一次的噩夢。

哪怕知道他安全了,其實,他們也沒有完全的放下心來,直到孟昔昭立了保證,說以後再也不外放了,也不去彆的國家出使了,孟家人這才終於安了心。

彆看孟嬌嬌表現得似乎不是那麼在乎孟昔昭,可孟昔昭生死不知的時候,她天天哭,哭的人都要暈了,後來發現,爹娘不止要忍著悲痛擔心二哥,還要再反過來擔心自己,她便忍了下來,如果實在忍不住了,就出門去,找詹茴哭。

詹茴的哥哥詹不休也在南詔那邊,雖說他沒有被擒,可這打仗的事情,哪有什麼說得準的,說不得哪一日,她哥哥也做了刀下亡魂。

應天府的貴女,都不會理解孟嬌嬌的心情,隻有詹茴,永遠都像個溫柔

的大姐姐,安慰她,還懂她。

因著這個,孟嬌嬌經常去找詹茴,兩人在一起,也不是光哭,還會聊聊天,說些沉重的,再說些不沉重的,孟嬌嬌如今十五歲,再過幾個月,便要過十六歲生辰了,她不光長了個子,連性格,也仿佛一夜之間成熟了起來。

不再口出狂言,不再看不起人,也不再思考那些情情愛愛。

但這些變化,孟昔昭剛回來,自然是察覺不到的,畢竟孟嬌嬌變的是內核,外表上,她還是過去那個活潑的小姑娘。

飯桌上,孟家人一如既往的什麼都聊,得知孟昔昭不會再外放,也得知孟昔昂闖了禍,反被尚西關將了一軍的事情。

縣主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家庭氛圍,偶爾的時候,她也會跟著討論一下。

“尚將軍簡在帝心,大郎你這次,真是衝動了。”

孟昔昂歎氣:“是啊,也是之前,我一再的得逞,便行事沒了顧忌,一時之間竟忘了,陛下的寵信,比我手裡拿著的證據更有用。”

孟夫人皺著眉,不喜歡聽到這些:“吃飯便好好的吃飯,說這些做什麼,沒得讓人倒胃口。”

孟嬌嬌咬著筷子,突然轉頭,問一直埋頭吃飯,根本不說話的孟昔昭:“二哥,陛下不喜歡你了,會不會懲罰你啊?”

孟昔昭一愣,沒想到孟嬌嬌也關心起這些事來了,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他才搖搖頭,安撫她道:“不會,陛下隻是對我一時之間,有點生氣,等他氣消了就沒事了。更何況,咱們家不是還有太子幫忙嗎?”

孟嬌嬌眨眨眼,哦了一聲,低下頭去,沒再問彆的。

第二日,陛下仍未召見,孟昔昭也不著急,直接出門去會友。

他把臧禾叫了出來,請他吃了頓飯,以示感謝。

其實他跟臧禾交情並不深,在他去了隆興府以後,二人也沒有過交流了,直到寧仁府被打下來,臧禾看著朝廷上的情形,才給他寫了那樣的一封信。

雖說,有討好他的嫌疑,但也著著實實的擔了一把風險,不管有用沒用的,反正這個情,孟昔昭是領了。

臧禾先是關心他,然後又跟他說了一些趣事,直到酒菜隻剩下一半的時候,臧禾才出言試探他:“聽說,孟大人和太子殿下,如今十分親近?”

孟昔昭看他一眼,笑起來:“這話是怎麼說的,我跟殿下同為陛下效力,南詔之地,因是兵家爭鋒,沒幾個文官,殿下想用人,也隻能用我,何至於說我們十分親近呢。”

臧禾也笑了一下:“孟大人,臧某自認是孟大人的朋友,你我同齡,又是同道中人,如今朝堂烏煙瘴氣,看不見希望的時候,便庸庸碌碌,求一個自保,可若看得見希望,那便應當奮起直追,將這希望,緊緊的攥在手裡。我所看到的一縷希望,是孟大人帶來的,在我麵前,你不必兜什麼圈子。”

孟昔昭:“…………”

他古怪的看著臧禾,他是真心覺得,他和臧禾沒那麼熟,怎麼在臧禾看來,他倆關係還

挺好啊。

默了默,孟昔昭說道:既然臧大人都這樣說了,那我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太子殿下,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和他,又兩度搭檔,實不相瞞,太子對我,確實是有幾分親近之意,隻是,我這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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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禾懂他的未儘之語,平日買個肉餅還得貨比三家呢,站隊這種事,肯定要考慮考慮再考慮。

臧禾其實也有這種煩惱,他年紀小,天壽帝又那麼大歲數了,他這人看得長遠,不想一個勁的為天壽帝效力,那等他死了,自己就成先皇之臣了,到了新主那裡,照樣得不到優待。

所以他想搏一搏這從龍之功,最好的情況,是發現一個誰都沒發現的潛力股,但這有點難,那退而求其次,跟著伯樂,讓伯樂吃肉,自己喝點湯,也行。

問題是,臧禾有文人的通病,那就是,覺得全天下,老子第一厲害。唯一能讓他服氣的人就是孟昔昭,可孟昔昭遲遲不下決心,搞得他也有些不上不下的。

接下來,他們又繼續喝酒談天,幾乎什麼都聊,大到朝中動向,小到應天府如今流行什麼,直到酒足飯飽,孟昔昭和臧禾各自道彆。

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孟昔昭放下了簾子,才輕笑一聲。

原先在書裡查無此人的臧禾,如今也野心勃勃的,想要另投明主了。

自己這蝴蝶翅膀,到底還是扇出來了一些好事。

倚著馬車,讓自己清醒了一會兒,然後孟昔昭才撩開簾子,對外麵的慶福說:“送我去蘇姑娘那裡。”

慶福哎了一聲,坐上來,駕著馬車離開了。

而另一邊,皇宮裡麵。

天壽帝去見過自己的死對頭,就著死對頭屈辱的模樣,龍顏大悅,連中午都多吃了一碗飯,待到下午,他還想去刺激刺激貞安羅,而這時候,他聽到宮人來報,太子求見。

天壽帝皺皺眉。

昨日太子回來,就來見了他一回,天壽帝把著孟家父子,不讓他們去接自己的兒子和弟弟,可太子要來見他,他就把不住了。

昨日看在太子大病一場,又剛回來的份上,他把他叫進來,看著太子跪下,像往常一樣,安安靜靜的給自己行禮,太子看上去確實比出京前狀況差了一些,可精氣神比出京前好多了,望著自己的模樣,也不如以前那樣一潭死水。

天壽帝感覺特彆怪,因為太子打出生以後,就沒用這種帶著鮮活氣的眼神看自己。

說句不太對勁的,他看自己,好像看親爹似的。

……

昨日他就被太子看出了一堆雞皮疙瘩,今天聽說他又要來,天壽帝本能的要拒絕,可是,他現在心情不錯,而且,他也有點好奇,太子又來見他,是想乾什麼。

過了一會兒,內侍把太子領進來了,而太子先是極為反常的跟他寒暄了一下,然後,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天壽帝看著他微微彎腰,等聽完了他說的話,他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讓孟昔昭,做太子詹事?”

太子詹事——本朝從三品官職,主要的工作,就是管理皇後和太子的家務,相當於一個高級大管家,但這職位都空了十年了,崔冶成為太子以後,一應儀仗天壽帝根本就沒給他配,後來天壽帝也沒立後,太子詹事形同虛設,已經處於取消此官職的狀態當中。

天壽帝驚愕的看著太子,而太子在說完以後,還訴說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在寧仁府裡,他和孟昔昭日日共同處理公務,他覺得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希望天壽帝能把這個人才賜給他,讓他幫自己管理東宮。

天壽帝聽著,表情難以形容。

過了片刻,他才問道:“孟昔昭可願意領這個差事?”

太子頓了頓,然後小心翼翼的說:“他定會願意。”

哦,也就是說,這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先斬後奏。

天壽帝有點想笑,崔冶這些年接觸不到朝臣,因此手邊無人可用,如今見了孟昔昭能力不錯,就著急忙慌的,想讓他成為自己的人。

不過,由此可見,孟昔昭的辦事能力是真的很強,如果是一般人,太子不可能一反常態,為他來求自己。

這麼一想,天壽帝對孟昔昭的意見,倒是小點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有功之臣,功過相抵,他就彆再晾著他了。

思緒都在一瞬間,再次看向地上的太子,見他垂著眼,卻難掩忐忑的模樣,天壽帝揮揮手:“容朕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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