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二,是詹慎遊說過甘貴妃的壞話。
甘貴妃活著的時候,詹慎遊一直都在匈奴待著,宮中轟轟烈烈的廢後,他也沒參與過,而這消息傳到了軍營當中,詹慎遊得知以後,也沒發表太多意見,就說了一句,妖妃誤國。
他可能是真心這麼認為,也可能是隨口一說,他自己都沒在意這些,而這句話,被人傳回到了天壽帝耳朵裡,天壽帝自然很生氣,卻也沒到了動殺心的地步。
但甘貴妃死了以後就不一樣了。
天壽帝仇視所有人,覺得他們都盼著甘貴妃死,所以那毒酒才被甘貴妃誤喝下去,他們達成所願了,心裡是不是很開心啊,背對著他的時候,都要手舞足蹈了吧。
說過這話的詹慎遊,就在天壽帝心裡被記
了一個大大的叉,等到甘太師等人前來誣陷的時候,天壽帝聽著他最尊重的老丈人,還有他認為忠心耿耿的尚西關都這麼說,原本的八分厭惡,就成了十分。
甘太師也是個牛人,他知道詹慎遊什麼性格,於是,讓天壽帝發聖旨,把詹慎遊叫回來,戰事最要緊的時候,他怎麼可能回來,自然是拒絕了,而天壽帝一看,這跟甘太師說的一模一樣,此人狼子野心,連朕的話都不聽,頓時怒了,連發好幾道聖旨,非要他回來不可。
?本作者你的榮光提醒您《保護我方奸臣劇本》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詹慎遊不得已,這才回來了,而他回來,是帶著怒氣的,甘太師又讓天壽帝在養著長仙的禦花園接見他,看見好好的禦花園變成了這樣,還養了那樣一條大蟒蛇,詹慎遊心中倍感荒謬,這臉上,也就把情緒帶了出來。
甘貴妃,還有大蟒蛇,這都是天壽帝的心愛之物。
在甘太師的引導下,詹慎遊簡直就是在天壽帝的雷點上跳芭蕾舞,天壽帝終於炸了,在禦花園發難,把詹慎遊下獄,緊跟著,就是那三天結案的糊塗賬。
年輕十歲的甘太師比現在厲害多了,上躥下跳,孟昔昭都能想象到,他是怎麼在天壽帝耳邊蠱惑的。
無非就是說,在禦花園接見詹慎遊,是給詹慎遊的體麵,能顯示陛下你有多愛重臣子,天壽帝帶著這樣的心態,見到了最為鄙夷玩物喪誌的詹慎遊,怒氣自然直接爆表。
坐在下屬的位子上,外麵已經月上中天,孟昔昭卻忘了這是什麼時候,摸著自己的下巴,孟昔昭輕輕一笑,然後站起身,施施然的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府了。
*
第二日,孟昔昭依舊一早就出門,然後在皇宮旁邊找了個茶莊,慢悠悠的喝茶。
等到慶福跑進來,對他耳語兩句的時候,他才嗯了一聲,讓慶福付錢,然後他自己進宮去了。
他讓慶福盯著甘太師什麼時候來,就是為了要跟他前後腳的一起麵聖。
而到了華寧殿,不出所料,甘太師被內侍攔了下來,內侍也不知道皇帝為什麼突然這麼不待見甘太師,一聽他名字就要發火,他怕過段時間皇帝的心情又恢複了,於是,對待甘太師態度還是以前那麼好,就是苦口婆心的勸他回去。
甘太師今天可是養足了精神,準備好好刷一刷存在感的,而且皇帝始終不見他,這讓他心中存疑,而這時候,孟昔昭走到他身邊,對他笑了一下,然後告訴內侍,勞煩他通稟一聲。
另一個內侍進去了,很快,他就出來,表示天壽帝答應了。
這差彆待遇讓甘太師非常懵逼,而在抬腿離開之前,孟昔昭突然轉過頭,對他得意又陰森的笑了一下,仿佛看見他這樣,孟昔昭早有預料。
這個笑容讓甘太師瞬間毛骨悚然,他下意識的看向殿門,心中有個匪夷所思的猜測浮現。
皇帝不願意見他,是孟昔昭在背後做了什麼?
他要用這種方式,報複自己陷害李淮的行為?
要是原先,這麼冷的天,甘太師扛不住,說不定還真就走了,然後再讓自己的門生
來打探到底怎麼回事,可眼看著孟昔昭進去,甘太師心裡像是有貓抓,他頓時改了主意,絕對不能走,而且無論如何,他都要見皇帝一麵。
華寧殿內。
天壽帝養病期間,不知道多少臣子來過了,孟昔昭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反正引不起天壽帝的注意。
昨天他罰了一堆的人,今天稍微消了一點氣,但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而孟昔昭先在主殿裡脫去外衣,感受著華寧殿盛夏一般的溫度,孟昔昭忍不住擦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
也不知道是天壽帝真就這麼怕冷,還是太醫的要求,這也太熱了,不怕把人熱出毛病來嗎?
在內侍的引領下,孟昔昭進入側殿,也就是天壽帝的臥室,他麵無表情的靠著床頭,聽到腳步聲,陰沉的眼珠頓時朝他轉過來。
秦非芒在一旁伺候著,蘇若存本來也在,但此時她已經去屏風後麵休息了。
天壽帝盯著孟昔昭,而孟昔昭也愣愣的看著天壽帝。
上一個敢這麼驚愕的看著天壽帝的人,已經被他拖出去杖責了。
秦非芒實在是被孟昔昭坑了很多回,雖說他看起來十分像是作死,但秦非芒總覺得,如果是孟昔昭的話,不會有這麼簡單。
……
果不其然,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孟昔昭猛地扭頭,像是突然失控一般,用力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等再轉過來,他就神色如常的笑起來,仿佛還是平日裡的活潑臣子,隻是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眼尾很紅,而且有點點水漬沒有擦乾淨。
秦非芒:“……”
我就知道。
孟昔昭笑著近前,對天壽帝行禮:“微臣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天壽帝冷冷的問:“你哭什麼?”
孟昔昭臉上的笑容一僵,連連搖頭:“微臣沒哭。”
天壽帝:“你當朕沒看到嗎?”
孟昔昭僵硬著神情,他下意識的看向彆人,可這殿中沒人能讓他求助,把頭轉回來,他頓了頓,還是試圖遮掩:“微臣、微臣是昨夜沒睡好,眼睛有些疼,這才在禦前失儀了,望陛下恕罪。”
天壽帝沉默的看著他,雖說自從病了,他就很難再感到積極的情緒,可他比以前知道好歹了,當麵向自己表忠心的人,不一定有多忠心,真正愛戴他的,都是不善言辭的。
就像孟昔昭這樣,平時舌燦蓮花,而到了這種時候,他連一句旁人進來就要說的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微臣真是擔心都不會說,還用這種蹩腳的借口掩飾自己的失態。
看見孟昔昭,天壽帝又免不了的想起崔冶來。
他昨晚來了一次,不說話,待一會兒就走,今早又來了一次,也沒說什麼,而他眼下的烏青,卻把他的情緒暴露無遺。
比起吵鬨的六皇子,沉默的太子似乎要好上一點。
天壽帝又開始走神,而走神之後,他突然皺起眉,對秦非芒不怎麼痛快的說道:“還不給孟大人賜座?”
秦非芒都習慣他這時時刻刻充滿火藥味的樣子了,連忙應一聲,他把一旁的圓凳親手搬了過來。
孟昔昭受寵若驚,但因為他如今是個比較難過的狀態,所以,他隻是牽強的對秦非芒笑了笑,然後低聲道了句謝。
孟昔昭坐下了,卻和太子一樣,都成了鋸嘴的葫蘆,天壽帝不會問太子,卻會問往日總是十分張揚的孟昔昭。
“怎麼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