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問什麼,怎麼不繼續問了?”謝韻見魏媗宜神色猶豫,便主動接著話頭說了下去,“在紫宸殿,陛下從沒有為難過臣,這半個月裡,臣從未受過苦。”
“真噠?”魏媗宜乍一聽有些驚喜,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以皇兄的性子來看,他是不可能對謝大人這麼好的,謝大人這麼說恐怕隻是在掩蓋實情吧。
“是真的。”謝韻接過茶盞淺抿,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轉移了話題,“殿下以後,莫要讓外男進您的寢殿了,於您的名聲有礙,若是遇上心懷不軌之人,拿著您的名聲做文章,可就要百口莫辯了。”
“怎會呢。”魏媗宜低頭,有些羞澀地笑了笑,“就算是有礙,也沒有關係的,能看見謝大人...”
“有關係的,公主下次再遇見謝韻這種三言兩語就進殿下寢宮的人,可要警惕他人的用心,心懷不軌的男人很多,公主身份尊貴又年紀尚輕,自是不懂小人之心的可怕。”
魏媗宜搖頭,眼神真摯,“我知曉謝大人不是這樣的人,在媗宜心中,謝大人是君子,是最這世上最矜貴清雅的男子。”
“公主錯了。”謝韻從坐席上站起,鄭重的跪下行禮,“臣今日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公
主眼中的謝韻,可能不是真正的謝韻。”
魏媗宜站起身想要將人扶起,卻被謝韻拒絕,她有些急,也有些怕,擔憂謝韻這是要徹底與她撇清乾係。
“謝大人這是作何,無論謝大人是什麼樣子,在媗宜眼中,謝大人就是最溫柔有耐心的君子啊!”
謝韻深呼一口氣,站起身來,緩緩扯開了腰上的衣帶,退下外衫。
“謝大人這是...”
魏媗宜愣愣地看著,沒反應過來謝韻為什麼要突然脫下衣裳,她抿著唇,有一瞬間的臉紅,直勾勾地看著謝韻解開衣衫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她看見謝韻扯開裡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純白的裹胸,她才意識到不對,有些緋紅的臉色以最快的速度淡下去,如一桶冰水從頭澆灌到腳,心底哇涼哇涼的。
“這才是真正的謝韻,謝韻有愧於殿下的情誼...”
見魏媗宜的眼神從震驚到低眸落寞,謝韻長歎一聲,一件件撿起地上的衣衫穿好,低眉道:“是臣對不住殿下,若殿下以後不想見到臣,臣沒有半句狡辯的話可說,那臣...便先告退了。”
魏媗宜低著頭沒說話,眼圈都有些紅了,謝韻不知該如何說好,隻能轉身退下,不在這裡惹她傷心。
“沒,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魏媗宜跑過來拉住了謝韻的手,眼圈紅紅的,可愛又可憐,“不討厭,媗宜沒有討厭你,無論是男是女,謝大人在我心中,依舊是最好的謝大人啊!”
“這不是你的錯,這麼多年,謝大人一定也過的很難,你沒有什麼對不住我的。”魏媗宜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珠,紅著眼眶笑了,“謝大人能與我說實話,必是信任媗宜的,我很開心,不怪你隱瞞。”
謝韻凝著魏媗宜的眼睛,小聲地笑了,她握住了魏媗宜的手,拉著人走到了木榻上坐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瓔珞繩結放在了魏媗宜的手上。
“謝韻身無長物,頭麵首飾皆是陛下私庫中所有,不算是謝韻所贈,唯有這個是我親手編製,望殿下不嫌棄。”
魏媗宜一手收起瓔珞,一手緊緊地握住了謝韻的手不放開,低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突然笑出了聲,“一直想牽謝大人的手來著,每次看見都想,我從前是不敢的,但以後就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
一整天,謝韻都沒有出過魏媗宜的寢宮。
在公主殿下的極度好奇下,謝韻隻得和她講了小時候的事情,以及她女扮男裝的緣由。
她出生沒多久就被乳母抱走了,送到了莊子上養子,乳母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對謝昌謊報男孩身份的人。
隻因謝昌要吃絕戶,就必須要有沈夫人木氏親生的兒子才能順理成章的吞下木氏家產,謝昌早吩咐過乳母,如果生下的女兒,就當場掐死,換成一個同時間出聲的男孩代替。
乳母不忍心送她去死,就隻好謊報性彆,一直遮遮掩掩的將她養大,也幸好謝家並不在意她,很多年都沒有派人來查看過。
直到那年謝昌已經完全吞並木氏的家財,怕東窗事發想要毀滅所有證據,所以才派人來將親生的兒子秘密處死,泯滅人性至極。
天色漸晚,魏媗宜和謝韻一起出了摘星宮,往千秋宴上走去。
魏媗宜穿著華麗繁複的淡青色宮裝,至於謝韻,她則是借著魏媗宜的安排,混到了舞娘的隊伍裡,一身橘紅色的舞裙套在身上,麵紗蒙住麵龐,走在舞娘中看不出一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