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女子身姿娉婷,雖然臉上帶著麵紗,但是也隱約能窺見麵紗下麵的絕色容顏。
陸銘看這女子露出來的眉眼和輪廓有一絲熟悉之感,但就是想不起來是哪家的貴女。
這裡是陛下所在的客房,怎會突然進入不知名的一個女子,她是誤闖,還是...
陸銘回頭看了一眼魏湛,卻見向來寡淡冷酷的陛下也盯者門口的女子,此時,君王這雙冷漠眼中隻能裝下一人,他一瞬不瞬地看著,似有柔情之色。
看來不是誤闖,那就是...私會?
但私會的人是九五之尊,那就不算是私會了,什麼荒唐事沾上一國之主,都能變得理所當然起來。
陸銘不敢久留,心思流轉一個來回,拉著身後的陸展走出了這間廂房。
輔國公世子心裡慌慌,有種撞破陛下隱晦事,要被滅口的緊迫感,忙不迭地跟著出去。
但是陸展有些反常,他一直盯著門口的女子,眼神從探究到驚詫,目不轉睛地看著,已經忘了非禮勿視的教養和禮節,滿眼皆是震驚。
都說仇人之間才是最了解對方的人,陸展從小就看不慣謝韻,氣場不合經常起衝突,在恨的同時,他也在一遍遍加深謝韻在腦中的印象。
他可以很肯定的說,這個女子就是女版的謝韻,容顏身高都很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幾乎是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了。
所以...陛下對謝韻,心裡存著彆樣的心思,又因為不能光明正大地讓謝韻侍奉,這才找了個替身在身邊?
不相乾的外人都出去,謝韻這才緩緩往魏湛身邊走,停在他的麵前,彎眉淺笑,“我的臉上...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陛下怎麼這樣看著我。”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謝韻真正的聲音,清婉柔麗,乾淨清澈,光是聽著她的聲音,就足以讓他屏息凝神,心神蕩漾。
魏湛伸手去碰她的側臉,取下了這層薄薄的麵紗,毫不吝嗇地誇獎道:“沒有,這樣很美。”
“我很喜歡。”
謝韻拉著魏湛的手坐到餐桌前,聲音愉悅地點頭,“算你有眼光,我也很喜歡現在這個樣子,這身裙子是元娘早就準備好的,隻是之前我沒有機會穿,就一直壓在箱底擺著,今日突發奇想翻出來試試,沒想到看起來還不錯。”
“以後朕讓宮中給你做衣裳和首飾,尚宮局做出來的東西是大周頭一份,定然襯你容色。”
怪不得朝臣家裡的家眷們都對衣裳首飾有執念,有相互攀比之風,就連他這樣看見謝韻這身打扮,也想給她添置這些東西,將這世上所有金昭玉粹的寶物都承到她麵前,他確實是個俗人,也喜歡自己的女人珠翠環繞仙姿玉色的樣子。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畢竟我穿裙子的機會也不多。”
兩人坐下用膳,魏湛目光落在滿桌的菜肴上,想起昨日沈清予說的那番話,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沈清予說的大選一事,是太後臨終前給禮
部下的懿旨,臨終懿旨不好駁回,大選就算舉行也是走個過場,殿選將人都打發回去,做不得數的。”
謝韻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魏湛居然會主動解釋這件事,其實她還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無論是選與不選,其實都她和沒什麼關係,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隻要能報仇,魏湛乾啥都行,罪證都搜集一半了,謝韻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在這種時候去鬨什麼,這不是她的性格。
但魏湛能夠主動解釋也挺稀奇的。
“這是陛下的事情,怎麼做都是隨陛下心意來的,若是有中意的,要就要了,我不會...”
她話沒說完,就被魏湛抬手打斷。
魏湛深深凝著她,視線轉向桌上菜品,藏著心中鬱悶,生硬道:“好了,不說這事了,今夜難得出來,就做些愉快的事,你好好吃,一會帶你上船,既然說了今夜隨我心意,那你就乖乖的,將這句話貫徹到底。”
*
從酒樓出來,謝韻當即在街邊的小攤上買了兩個麵具回來,花燈節會有許多官家家眷出來,其中不乏有見過君王麵容的人,肯定也有認識她的,為了不那麼招搖,所以他們倆還是把臉遮上比較好。
謝韻走幾步就會停下看看街邊的攤子,興趣盎然,魏湛跟在她身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牽手一起前行。
縱有許多次的肌膚之親,但是像這樣牽手漫步卻沒有過幾次,除去床第間的那點事,情人之間是有許多事情可以做的,隻是他們的關係不尋常,所以沒法這樣心平氣和的待在一起。
謝韻看了眼魏湛主動前上來的手,垂眸回握,拉著魏湛在街邊商販中來回穿梭。
禁軍統領淩曄帶著幾個暗衛在暗中保護,看緊了前麵的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行到水上拱橋,身後傳來小姑娘興奮的聲音。
“阿韻,阿韻我在這裡,你等等我。”魏媗宜興奮地在橋下揮手,就差蹦起來了。
她丟下身後的兩名年輕男子,步履輕快地朝謝韻跑過去。
“殿下?”謝韻略微有些驚訝,想將自己的手從魏湛手中抽出,但是用了兩次力都沒成功,所幸就隨他去了,反正公主殿下也不是外人,沒什麼不能看的。
說實話,魏媗宜在走到謝韻麵前之前,還真的沒看見她親皇兄也在這裡。
“原來皇兄也在...”魏媗宜眸光掃過兩人緊緊牽著的手,有些不悅地撅了撅嘴,但是觸及皇兄警告的眼神,她又將這點不愉快迅速隱藏,很有禮數地與魏湛見禮。
“兄長安好。”
魏湛問:“你怎麼出來了?”
“我去長姐府上看望,想到今夜是花燈節,就...順便出來看看。”魏媗宜這番話說的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