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近在咫尺,彼此的麵龐間隻隔了蒸騰彌漫的水汽,霧氣淼淼,襯得她的麵容更加清麗絕色。
她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眉眼帶著清淺戲謔的笑意,看不見一絲妒色和醋意,好似隻是隨口一說,閒談而已。
魏湛聞言靜了一會,仔細看著謝韻的雙眼,然後才緩慢地笑了出來,眉眼間都是驚喜的笑意。
他身後撫著謝韻披散的烏發,薄唇貼近她的雙唇,輕聲說:“問這個做什麼,謝韻...你吃醋了?”
謝韻輕輕眨眼,抬起一根手指,抵在魏湛的唇上,不讓他親自己,“陛下應當回答我的疑惑之後,再聽答案。”
倒也不是吃醋,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而已,魏湛前些天還說隻要她一個,沒幾天外麵就有了納妃的傳言,她想,魏湛應當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就算喪失興趣了,也不該這麼快吧?
她說不上愛,但也是喜歡的,既然能一人獨占,為什麼要與他人分享,魏湛若是能永不變心那就更好了,這麼一個靠山不要白不要。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這麼問了,就是不信任我的意思了,既然已經說了唯你一人,朕一言九鼎,永不反悔。”魏湛握住了擋在唇邊的手指,淺笑道:“霍家是太後母家,也是朕登基之前最衷心追隨的世家,不看血緣之情,也要看在這份衷心的麵子上,給霍家體麵。
霍家表姐多年未嫁,確實是因為霍家有心將女兒嫁與我,所以才留到了二十歲,而我之前...本是默許的。”
說完這番話,魏湛沉默了一會,盯著她的眼睛,等著她是什麼反應。
謝韻挑眉,揶揄道:“哦~所以你打算毀約?霍家大娘子為你留到了二十歲,錯過了最好的年齡,結果你現在不想娶了,嘖嘖嘖,男人啊,最是無情了,說毀約就毀約,陛下這麼行事,還要我怎麼相信你口中的諾言。”
“就知道說風涼話看熱鬨,我這麼做是為了誰?你不清楚麼,這些日子已經從私庫裡補貼了霍家許多,都算作是為霍家表姐以後出嫁的時候添妝了。”
這事確實做的不地道,所以他也在儘力補償霍家和霍姝蘭,封霍姝蘭為郡主的聖旨都擬好了,就等著下發禮部去落實了。
他是什麼意思,已經派人和清遠伯說清楚了,就是不知道霍家有沒有告知霍姝蘭那邊。
“好好好。”謝韻笑著點頭,一隻手臂搭在了魏湛的肩膀上,湊過去啄了一口他的臉頰,主動勾著他的脖子親熱,“陛下對彆人怎麼樣與我無關,我的眼中隻能看見陛下是怎麼對我的,這份心意,謝韻記下了。”
“那現在,你可以回答朕的疑問了。”
謝韻做擰眉沉思裝,轉轉眼睛,狡黠道:“額...應該是有點吧,但是不多。”
“什麼叫有點但不多,吃醋了就是吃醋了,沒有就是沒有,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魏湛冷臉剜了謝韻一眼,從木桶裡麵站起身,準備穿衣回去了,“狼心狗肺的
東西,朕多餘和你說話。”
“陛下彆走啊,這怎麼還帶惱羞成怒的呢。”謝韻眉眼彎彎,樂出了聲,伸手抱住男人腰身,一隻手攥著他的要害,大逆不道地將他拽回了木桶中,“急著走乾什麼,宮裡有妖精等著不成。”
她手上的動作很是大膽,搞得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魏湛本欲快些回宮處理的折子的,但是謝韻撩撥人的手段見漲,勾得他與之沉淪,全然忘卻了時辰。
他所作所為全憑男人本能,沒看過那些畫冊,也沒被宮中的司寢女官教導過這種事,所以他隻要放任謝韻手腳靈活,她必然有很多花樣要使。
魏湛想,謝韻應是花樓逛多了,腦袋裡的花花腸子比他多,以後還是少和魏瀲魏呈他們廝混的好,沒學什麼好東西。
臨走前,他特意告誡她,以後少於魏瀲他們出去,再去花樓鬼混,他就讓魏瀲和魏呈都滾去封地呆著。
......
謝韻也不清楚魏湛是什麼時候離開府中的,反正她深夜裡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屋裡了,她一覺睡到自然醒,就這樣過了半個月的清閒日子。
八月底,謝韻又接到了宮中的聖旨——清查盛陽城州府。
與她接到同一封聖旨的,還有霍修竹和沈清予,沈清予主事,霍修竹震懾官員,她抓把瓜子在旁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