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周末。
臨江這邊的習俗結婚不需要起早,接親也是在中午,早上沈絮正常被鬨鐘叫醒,起床洗頭敷麵膜然後化妝換衣服,九點準時出門。
沈絮沒當過伴娘,也沒參加過同齡人的婚禮,隻知道結婚會有接親的環節,但紀姝甜隻給她發了酒店的地址,按理說這個時間她應該直接去紀姝甜家才對。
想到這,沈絮一邊下樓梯一邊給紀姝甜發微信,問她自己現在應該去酒店還是她家。
對麵很快回複:【抱歉絮絮,結婚事情有點多,忘了給你我家的地址,你現在已經下樓了嗎,我讓人順道過去接你,你稍等幾分鐘,很快。】
為了搭配裙子,她今天破天荒穿了一回高跟鞋,不方便開車,原本想著問了地址打車過去,但既然紀姝甜說順道接她,那就更方便了。
她回了個好,隨後把手機按滅。
剛走出單元門,沈絮就看見一台十分乍眼的黑色悍馬停在單元門口。
與她這個半封閉的老破小小區格格不入。
沈絮對車沒什麼研究,隻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雙手提著裙擺,踩著那雙已經好幾年沒有穿過的高跟鞋,往小區外麵走。
經過那輛車的駕駛座時,沈絮沒來由地偏頭往裡看了一眼。
下一秒,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以及正對著她的那雙透著淡漠、深不見底的眼。
沈絮怔了怔。
她沒想到紀姝甜說的來接她的人會是周珩。
對視兩秒,周珩沒什麼情緒的開口:“上車。”
隨即收回視線,像是麵對陌生人。
沈絮下意識想到那天在醫院的事。
距離高中畢業已經過去六年了,她這些年的變化也有些大,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沒認出來,還是……
沈絮一時有些拿不準。
不過,當年她那麼對他,現在在他眼底估計她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沈絮沒說話,硬著頭皮繞到另一邊。
她站在副駕駛和後座中間有些猶豫,一個是她不太清楚周珩單身與否,按理說副駕駛是女朋友專座,若是被他女朋友看到保不齊會扯出什麼麻煩,再有就是,他畢竟是紀姝甜派來接她的,若是她直接坐後座把人家當司機又顯得不是很禮貌。
猶豫幾秒,沈絮硬著頭皮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上去,麻煩就麻煩吧,後續的麻煩總比她一開始就得罪了他好。
副駕駛的空間很寬敞,容納她綽綽有餘,座椅靠背的高度坐上去也沒什麼不適,對比駕駛座的高度差了很多,一看就是專門調過的。
她是第一次坐周珩的車,總不可能是為她調的,再加上周珩是職業賽車手,這個職業身邊男人居多,而這個高度男人根本坐不了。
由此可見,這個位置是給女人坐的。
周珩這人邊界感很強,能坐他副駕駛的女人,隻可能是他的女朋友。
“安全帶。”
男人略顯冷淡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絮回過神,伸手拉過安全帶扣緊。
冷靜下來才後知後覺。
人家有沒有女朋友⒚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關她什麼事?
她扣上安全帶以後,周珩沒再說話,自顧自啟動車子,開出小區,往紀姝甜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都安安靜靜,誰也沒開口說話,仿佛真是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
二十分鐘後,車子緩緩停在市中心的高檔小區門口。
下車前,沈絮收到紀姝甜的微信,問她到哪了。
沈絮回她已經到樓下了,說完飛快解開安全帶下車,關門前還不忘禮貌地說一句:“謝謝。”
不管周珩是真不認識她還是裝不認識她都無所謂,就算是陌生人她也應該禮貌道謝。
安慰完自己,沈絮保持著成年人應該有的體麵,踩著高跟鞋輕輕提著禮服裙擺,儘量優雅地往裡走。
天知道剛剛在車上的二十分鐘有多難熬。
房間裡,剛剛上完妝的紀姝甜看見沈絮的短信,起身提著沉重的秀禾往外走。
見狀,化妝師忍不住揶揄:“看你這著急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是新郎提前來了呢!”
紀姝甜神秘莫測地笑了下:“我這是著急接伴娘去。”
就算是結婚,也不能阻止她吃瓜。
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沈絮和周珩一前一後從樓梯走上來。
紀姝甜眼神一亮,十分熱情地跟沈絮打招呼:“絮絮你來啦,好久不見,快進來。”
沈絮笑著:“新婚快樂甜甜,怎麼出來了?”
紀姝甜一邊拉著她往裡走,一邊笑著說:“你可是我請來的伴娘,當然得親自迎接。”
沈絮有些受寵若驚,隻笑笑沒說話。
見沈絮和周珩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紀姝甜悄悄把沈絮拉到一旁試探道:“那個……絮絮,周珩說他過來的時候正好順路,所以我就讓他把你帶過來了,你沒生氣吧?”
沈絮搖了搖頭,知道紀姝甜說的是什麼意思也沒拐彎抹角:“沒有,我生什麼氣,都是過去的事了。”
紀姝甜鬆了一口氣:“沒有就好。”
“嗯。”沈絮點了下頭。
隨後,紀姝甜給其他三位伴娘介紹了沈絮,大家熟悉了才好進行後麵的流程。
很快,就到了接親環節,付溫年帶著四個伴郎一路過關斬將來到了臥室,進行最後找婚鞋的環節。
此時,房間內熱鬨的氣氛已經被推向高|潮,沈絮擋在藏婚鞋的位置,看著剩下的三位伴娘為難伴郎,莫名地覺得還挺有意思,忍不住彎了下唇角。
她抬頭本想看得清楚一點,卻不想視線意外與門口的另一道視線重疊。
兩秒鐘後。
兩人不約而同彆開視線。
直到接親的環節結束,兩人的視線都再無交集。
婚禮儀式的環節用
不上那麼多人,就隻留了一個伴娘和一個伴娘在上麵幫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剩下的人都去席上落座。
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沈絮又不認識其他人,隻好去高中同學桌落座。
她過去的時候,周珩已經在了,原本桌上其樂融融的氛圍,因她坐下而變得有些詭異。
誰都知道,高中班裡最不合群的就是沈絮,除開剛轉學過來的兩次考試,剩下的次次都是第一。
但讓人足夠豔羨的除了成績,還有整個高中時代,那個混不吝少年獨一份兒的袒護。
那會兒整個臨江一中誰不知道,動沈絮一根手指頭都是跟周珩作對。
當年高考前那件事,整個高三這一屆沒人不知道。
原本還以為他們會一直好下去,卻不想沒多久就聽說兩人不聯係了。
這麼多年過去,終究還是物是人非了。
桌上的人都是同班同學,大家麵麵相覷,都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幾分意味深長來。
偏偏兩個當事人從坐下開始,就跟沒事人一樣,臉上波瀾不驚,半點看不出端倪。
最後,還是周珩把筷子磕在桌子上的聲音打破這詭異的平靜。
他不動聲色掀開眼皮,姿態過分閒適:“都看我乾什麼?不吃?”
說完,自顧自伸手夾了一筷子麵前最近的菜,埋頭吃。
鬆弛程度不像是裝出來的。
當事人都不在意了,說明他們也沒什麼熱鬨可看了,也都紛紛恢複如常,撕開筷子一邊吃,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
隻有沈絮注意到,剛剛周珩夾的那一筷子,有一半都是辣椒。
她收回視線,沒再多看,打算意思一下吃幾口,沾沾喜氣就走。
沒過多久,就有人提議光吃飯沒什麼意思,想玩遊戲。
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但下一秒就被駁回了,說老土,要玩就得玩點新鮮的,經過幾分鐘的討論,最後決定玩誰是臥底。
沈絮全程沒有參與,畢竟她是遊戲黑洞,玩什麼遊戲對她來說都一樣。
不過聽到是誰是臥底,她的確鬆了口氣,至少這個她大學的時候被室友拉著玩過,至少知道規則。
確定遊戲以後,有人從包裡拿出紙筆,桌上一共八個人,把紙一分為7,由班長做裁判,分彆寫上六個相同的詞語和一個不同的詞語,分給桌上的七個人。
“為了儘快分出勝負,咱們就取消臥底猜詞的環節,至於懲罰還是老樣子,提問或者罰酒。”
第一輪遊戲開始。
因為班長是裁判不參與遊戲,所以將紙條分給大家以後,便重新落座。
至於從誰開始描述是個問題,畢竟第一個總是吃虧的。
思量片刻,眾人一致同意,從班長的左手邊開始,從左往右,一輪結束再往左移一個,這樣剛才那一輪的第一個就變成了最後一個,既公平又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