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自己······真的是摔下山崖嗎?
這三人深夜上山,本就十分可疑,還這麼巧地救了自己,說不定他們就是害自己的歹人!再落到他們手裡豈不是糟糕?
不如趁著幾人熟睡,溜走了再做打算。
火堆剛剛熄滅,外麵天色將亮,大雨暫歇。
她一夜未眠。
朱影從草堆上悄悄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摸出了山洞去。
剛想沿著那條山道跑路,忽然想起身上沒有盤纏。
初到唐朝,人生地不熟的,沒錢可不行。
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那匹馬還在晨霧裡打盹兒。
應該是剛才那三人的馬車。
朱影想了想,不如到馬車上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順便查查這幾人的真實身份。
她輕手輕腳地爬上了馬車,晨光微熹,馬車裡隱約可以看見東西。
車後方和兩側是個挺寬敞的坐榻,前方有個小小的桌案。
桌案上除了一個茶盅,空空如也。
她想了想,又伸手摸了摸坐榻下麵,果然摸出來一個長方形的黑色漆木盒子。
這盒子光滑鋥亮,還挺沉的,感覺是個寶貝。
朱影本想先拿走,路上再打開來看,無奈實在太沉,再說她也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決定當場就打開來一看究竟。
“啪嗒!”
黑色漆木盒蓋緩緩開啟。
她乍一眼沒看清,就伸手撥了一下盒中之物。
一陣冰涼的觸感。
朱影一屁股跌坐到馬車地板上,魂都差點嚇沒了。
這······是一盒子的人皮麵具,層層疊在一起,還泡在類似福爾馬林的溶液裡,略帶腐臭和消毒水的熟悉氣味,讓她迅速想起在醫學院的日子,錯不了!
這盒子裡起碼有四五張人皮麵具,就是四五條人命啊。那個楚莫果然是個變·態!
她剛收拾了心情,打算跑路,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向著馬車而來。
完犢子!
“彆······彆過來!”朱影大喊一聲,縮在角落裡。
正在掀車簾的楚莫顯然是被她震住了,手撩著車簾停在半空中,半天沒有落下來。
“你······看了那盒中之物?”玄衣男子不悅地瞥了她一眼,“那還有用,彆弄壞了。”
“有什麼用?!你······你是魔鬼嗎?!”
朱影的腦海裡浮現出楚莫男不男女不女地對著鏡子畫皮的模樣,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大人,彆跟她囉嗦,看我的!”駒九本來打算駕車,回頭看見她和楚莫陷入僵持,便衝進了車廂裡,打算武力解決問題。
朱影也不是好欺負的,她以前為了能扛起發病的男病人,練就了一手組合拳,力氣大得驚人。
可惜眼下她剛穿來,這副身子經過了昨日一天一夜的消耗,明顯已經虛弱無比。
幾招過後,朱影終於體力不支。
駒九一個擒拿手,又從身後抽出一根繩子來,將她給反綁了,往車後座上一丟。
馬車搖晃,窗外樹影緩緩後移。
楚莫冷冷看了她一眼,“要解開嗎?”
她苦著著一張臉,含淚使勁點點頭。
駒九這家夥,使的一手好麻繩,她感覺手腕都要斷了。
“你剛剛看到的,是證物。”楚莫耐心給她解開了手上的繩索,“我去九嶺鎮就是為了此事。”
三個月前,長安。
公堂之上,刑部侍郎張安正在審案。
張安年過五旬,麵上已顯老態,再加上這幾天偶感風寒,精神就不怎麼好。
幸虧他在這刑部工作了一輩子,一切都駕輕就熟,一般的案子有個半分精神就足夠了。
這一日,他要審的隻是一樁簡單的媳婦謀害婆母,外加盜取家財案,案情並不複雜,犯婦也已招認。
張安想著儘快了結此案,就回後堂去休息。
誰知一樁簡單的案子竟然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