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趁熱!消毒啊,”見他還是疑惑,朱影也懶得解釋,“你彆管,讓你燒就燒!”
林娥剛剛消停了一會兒,又覺得頭腦裡萬蟻鑽心一般難受,開始急躁得坐立不安。
“林姑娘我問你,你平時吃的那些藥,是不是一吃就睡,不吃就難受?”朱影趕緊捏住她的手問道。
林娥快速點了點頭,臉上很難受的樣子,明顯是中了阿芙蓉之毒。
朱影緊蹙雙眉,看著林娥忽閃忽閃的眸子道,“林姑娘,我現在給你紮針,紮完針你就沒那麼難受了。”
此時先要治她的毒·癮,再治她的心病。
“啊?”林娥一聽要紮針,哪裡肯依,當下就要掙紮著去搶那藥湯喝。
她自己也知道那藥湯喝完會舒服,雖然讓人精神渙散。
“你看看他是誰?”朱影指了指正在燒針的楚莫。
彆看楚莫身材高挑,做起這活兒來倒是也很細心。
隻見他將一塊乾淨的白麻布取出來,攤在桌案上,用火折子點了燈燭,燒完了針,又將銀針在一根根按順序擺在白麻布上。
可是這一幕看在林娥的眼裡就忽然變了味,楚莫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好像一個正在磨刀的屠夫一般。
林娥嚇得一愣,手腳都僵在那裡,也不敢亂動了。
“林姑娘,你乖乖坐一會兒。”朱影說完,就起身取了一根銀針來,此時銀針已經冷卻下來,她便捏起銀針,照著林娥頭上一個穴位紮了下去。
要說她的針灸技術,也就是大概可以做到不手抖的程度,畢竟上輩子主業不是這個。
現在也隻能靠著大學的時候學過那點皮毛,還有醫女朱花心的記憶,給人紮針了。
林娥沒有喊疼,應該是沒紮錯位置。
朱影又拿起桌案上的幾隻銀針,照著她的頭上和背部隔著衣服一針接一針地紮了下去。
瑩白的手指翻飛如蝶,沉著的麵龐冷靜泰然,仿佛按著頭腦中的畫卷在織繡什麼,看得楚莫出癡如醉。
其實朱影隻是在努力搜刮朱花心的記憶。
待紮完了針,林娥明顯不像剛才那般煩躁了,朱影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想不到你還會紮針,擦擦吧。”朱影一抬頭發現楚莫正看著她,手中一張天藍絲錦帕,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和額上有些細密的汗珠。
“多謝。”朱影接過絲帕來擦了擦,又轉向林娥道,“林姑娘,你好些了嗎?”
林娥緩緩點了點頭,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眸中濁塵散儘,變得清明起來。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朱影又按著記憶中的順序,將銀針一一取下,還是由楚莫燒過之後收進藥箱裡。
“林姑娘,你見過他嗎?”朱影坐到林娥旁邊,指了指正在燒針的楚莫。
林娥微微點頭,卻不敢說話。
“林姑娘,你認錯人了。這位是長安來的大理寺少卿楚大人,你見到的人是他的兄長。”朱影說完,見林娥的眸子稍稍放大,顯是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仔細看看,確實不像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