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影竟然將這事兒給忘了。
蟬娘知道自己在這裡,而大理寺的暗衛還在不停尋找自己,也就是說,蟬娘得到消息以後,並沒有告訴楚莫,而是……向李研傳了消息?
這麼說,兩個月前李研就知道自己躲藏在此?朱影回想起這兩個月來,小院裡買物添人的過程,都覺得過於順利,原來是有人暗中相助。
可兩個月來,李研從不曾露麵,朱士良此時前來,又是因為何事?
她捏緊了手裡的尿片,冷聲道,“請朱總管進來。”
“是。”陳婆婆擦了一把額上的汗,趕緊退了出去。
這事說出來,陳婆婆也鬆了口氣。她本來已經準備好挨郡主一頓罵,可能郡主懷著身孕不想發怒,又或者她沒空理會自己,竟然這樣簡單就過了這一關。
“郡主!陳婆婆她……”玉柳顯然對陳婆婆出賣她們心裡有氣。
“算了。”朱影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門口。
人各為其主,何況陳婆婆也是好心,擔心自己出什麼意外。
朱士良推門而入。
“老奴見過郡主!”朱士良略略弓著背,朝朱影施了一禮,“哎喲,郡主怎麼打扮成這副模樣?”
“朱總管,你怎麼來了?”朱影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村婦衣服,笑著指了指旁邊的胡椅,請他坐下。
“是聖上他……”玉柳給他端來一盞茶,朱士良站起身接過,複又坐下,“聖上他有些不好,讓老奴來找您……”
朱影見他眼中氤氳,便猜到李研的情形很不好,斂起笑意道,“我早勸過他,不可服用明空妖道的丹藥,他自己不聽。”
“郡主,聖上恐怕……沒有幾天了,”朱士良放下茶,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那道士明空的確有些本事,淑妃和張洪遠的屍體,老奴也看不出問題,明空從他們身上捉到的蠱蟲倒是真的,還活著,會動呢。”
“朱總管,你怎麼也信妖道的話?那道士不過是變個戲法而已,哪有什麼蠱蟲?”朱影收起手裡的針線,丟到針線簍子裡,“他還說我也中了蠱,難道你也相信?”
“二皇子無故昏迷,宮裡的禦醫都束手無策,聖上和皇後娘娘也是著急了,”朱士良擦乾眼淚道,歎氣道,“那道士口口聲聲說你被傀儡蠱附了身,要用你的心頭血才能救醒二皇子。老奴自然是不信,聖上也不信,可……可二皇子那樣子,皇後娘娘又哭得昏天黑地,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要用我的心頭血,那我還有命活嗎?”朱影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案上擺著的一件小衣服,“朱總管,我腹中的孩兒已有兩個月,你若是忍心抓我回去,就動手吧!”
朱士良武功在玉柳之上,此時再做掙紮也是無用。
“郡主!”朱士良起身,跪在地上磕頭道,“郡主誤會了!聖上他派老奴來,就是讓郡主您彆管長安的事,逃命去吧。”
“皇兄他真的這麼說?”朱影本來還以為朱士良此來,要麼是抓自己回去給二皇子當藥引,要麼是讓自己回去給李研治病。
“老奴絕無虛言。聖上說,他在一天,可保郡主一天,可他若是不在了……”朱士良忍不住又擦了一把眼淚,從袖中取出一塊白玉令牌,雙手遞上,“請郡主速離長安。”
這兩個月來,原來李研一直派人留意著莊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