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的話要補交十塊錢。”
金秀珠點頭,“那行。”
老師走之前,金秀珠還不忘提醒他給幾l個學生處分記名。
老師無奈揮著手離開。
金秀珠和白景芝在屋子裡看了看,覺得很不錯,她們又看到不遠處還有幾l個水池和水龍頭,也方便平時洗漱。
“明天你們應該不上課吧?晚上跟我去招待所住吧。”
白景芝笑著點頭,剛才吃飯的時候聽到嫂子說這次是過來參加什麼展覽大會,便問:“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最近課程不多。”
“可以呀,你要是有空就過來看看。”
白景芝應了一聲好。
兩人把屋子簡單打掃一下就走了,金秀珠直接帶著白景芝去了招待所,招待所裡張眉和劉紅山已經把衣服樣式裁好了,兩人眼看都快天黑了金秀珠還沒回來,心裡正有些焦急。
沒想到金秀珠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金秀珠給他們介紹,白景芝一一喊人,認識後金秀珠就帶著他們下樓去吃飯。
張眉和劉紅山已經麻了,竟然又是吃國營飯店。
不過這次沒有炒菜了,而是買了四碗麵。
吃完飯,四人就回到招待所開始忙活起來。金秀珠將張眉和劉紅山裁好的布料一一縫成衣服,原本看著很難的工作,沒想到在金秀珠手中卻異常簡單,針線和布料仿佛活了過來,簡直跟製衣廠的縫紉機不相上下,陣腳密實好看,動作又快又準。
白景芝早就知道自己嫂子針線好,她坐在一旁打下手,把需要用到的料子都整齊擺放好,又把絲線劈開,嫂子不喜歡用太粗的線。
張眉和劉紅山年紀大了,晚上看不了這些,兩人忙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張眉的床在另一邊,躺下後很快就睡著了。
白景芝陪在金秀珠身邊,兩人好久沒見,有很多話想說,兩人小聲聊著天。
尤其是今天下午的事,現在想起來白景芝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她覺得奇怪的是,嫂子平時是很冷靜理智的人,怎麼今天突然這麼生氣,想到這裡,她便問了出來。
金秀珠笑道:“你呀,書讀多了都不知道變通了,我雖然告訴過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想一想,不要輕易動怒,要善於動腦筋解決事情。但我也說過,人心是複雜的,有的欺軟怕硬,有的表麵老實本分,實則心思深重。”
白景芝點頭,嫂子確實跟她說過這些,所以她現在跟人相處都很注意分寸。
金秀珠又道:“我下午那會兒生氣三分真七分假,你和燕燕小岩一樣,是全家的寶貝,我跟你哥平時都舍不得凶你一下,你室友憑什麼罵你?這種小事都敢這樣給你臉色看,那要是遇到其他事,你豈不是更可憐?”
白景芝聽到嫂子說自己和燕燕小岩一樣,是全家的寶貝,心裡甜絲絲的,再聽後麵那些話,也不覺得難過了。
“景芝,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有目的。我生氣,是因
為我覺得後果不會更差了,相反還能夠借此機會給你謀取一定的利益,平白無故的生氣不值得。另一方麵,我也是想教你,不要怕事,你的低頭道歉並不能博得對方的理解,你的忍讓也不能讓你老師幫助你,有時候脾氣大點,人家才不敢小瞧你,因為他們會怕你,比起讓他們良心發現,讓他們害怕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手段。”
白景芝似懂非懂的點頭。
金秀珠突然認真神色道:“每個人為人處事的觀念都是不同的,你的養父母屬於那種沒有主見的老實人,心智不堅定,也沒有眼界,他們看不清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所以隻會教你們比較淺顯的道理,要你們忍讓退讓,要你們吃虧,做個老實人。因為他們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了你母親的青睞與饋贈,所以才會認為這樣是正確的,以至於養成了你和你妹妹截然不同的性子,你聽話忍讓懂事,你妹妹各種掐尖要強,她掐尖要強是覺得那樣不對,但又不知道怎麼做,所以才會各種唱反調。其實真正來說,你們兩個性子區彆不大,都是他們錯誤教育導致的。”
“你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聽你哥說,到時候會分配工作,那時你將要跟更多的人打交道相處,跟人相處的法子我很早就說過,不要心軟,對任何人都不要心軟。也要學會審時度勢,要明白自己能從他們身上獲得什麼,再用不同的方法對待不同的人,但總而言之,你不能怕事。”
白景芝安靜聽著這些話,她很清楚,嫂子講得這些她從課堂上學不到,如果嫂子不跟她說,她一個人恐怕要摸索好久好久才能感悟出來。
她感激的看著金秀珠,用力的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原本已經睡著的張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聽到了金秀珠說的話,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她活了大半輩子,都沒金秀珠這個年輕人看得明白。
最後還是忍不住翻過身來,對白景芝道:“聽你嫂子的,她說的這些話你現在可能不太懂,但你到了我這個歲數就知道了,每一句都是對的,以後你要是工作了,彆心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的。就像我,年輕時候是廠裡的標兵,本來有機會去省裡參加培訓的,但參加前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舉報男女關係混亂,因為時間緊迫,上麵領導來不及調查,怕出事就把我刷下來了,她代替我去省裡參加培訓了,最後她留在省裡,聽說現在在省裡紡織廠當什麼領導。”
白景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有些驚訝的看著人,“沒人罵嗎?”
張眉苦笑著,“誰會罵呢?現在人家混的那麼好,回來一趟,恨不得都捧著她。除了自己家人,沒有會盼著你過得好,人都是自私的,你過得好人家嫉妒,你過得不好又會瞧不起。”
“你很幸運,有這樣的嫂子,以後會少走很多彎路。不像我沒人教,家裡長輩隻會讓我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要是當初鬨一鬨,有家人給我撐腰,或許也不一樣了。”
想到這些,張眉眼睛有些紅,曾經自己也是個很要強的人,事事都做最好。可經曆那次的事情後,她整個人就沒了精氣
神,渾渾噩噩的。
白景芝同情的看著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人。
金秀珠笑著道:“有人年少出名,有人大器晚成,什麼時候開始都不晚。你看,這次就是個機會,咱們把這次的展覽大會弄好,給紡織廠多拉一些訂單,以後誰知咱們紡織廠會走到哪一步?說不定還能超過省裡呢。你現在四十多歲,還能再乾個十幾l二十年,也不一定就比她差了。”
張眉知道金秀珠在安慰自己,但不得不說,這些話還是給了她一些希望,哪怕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但總比得過且過的好。
她想了一會兒,默默從床上爬起來給兩人幫忙。
金秀珠動作很快,一晚上就將三人的衣服縫好了。
張眉拿著三件衣服仔細看,一邊看一邊驚歎對金秀珠道:“你這手藝真是絕了,簡直比百貨大樓裡賣的成衣還好,這穿在身上得多好看啊。”
金秀珠笑笑,“明天再做幾l套,到時候找幾l根繩子和棍子,把這些衣服掛起來展示。”
張眉點頭,不過臉色猶豫不決,“這次是布料展覽大會,咱們掛衣服會不會不太合適?”
“不會,布料咱們也有,衣服就是布料做的,有什麼不合適?”
張眉點點頭。
第二天,金秀珠幾l人又在招待所做了幾l身衣服。
白景芝下午離開的時候,金秀珠知道她明天上午隻有兩節課,讓她上完課就過來,到時候來當她的托,當場簽下訂單什麼的。
白景芝聽著嫂子教她的話,小臉蛋紅撲撲的,有些緊張,她從來沒乾過這種事。
不過既然是嫂子要求的,她肯定會做到。
說這話的時候,張眉和劉紅山就在旁邊,他們這種老實人,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種操作,一臉驚歎的看著金秀珠。
心裡驚訝,難怪廠長讓她過來了,她要是拿不到訂單,那彆人就更拿不到了。
第二天一早,金秀珠三人就帶著準備好的東西早早出發去了展覽大會。
張眉和劉紅山按照金秀珠的要求,將新衣服穿在裡麵,外麵套著紡織廠統一的藍色工人服裝。
展覽大會在當地政府安排的一個會場裡,很大,金秀珠他們到了時,展覽到會已經來了很多人了,都統一穿著自己紡織廠的工人服裝,都是藍色的,隻有款式和料子上的區彆。
金秀珠他們不知道,展覽大會的位置不是早就安排好的,而是誰來得早誰先選,很多人都是昨天半夜就過來排隊的。
所以金秀珠他們進來時,好位置已經被人選走了,他們三人隻能挑角落裡的位置。
金秀珠見張眉和劉紅山臉上焦慮,忙安慰道:“不急,還沒開始呢,我們先把攤子收拾一下。”
張眉和劉紅山嗯了一聲。攤子就是兩張長桌並排放在一起,桌子也不怎麼乾淨,旁邊也有來的晚的,正拿著抹布擦拭。
好在金秀珠三人早有準備,金秀珠先讓張眉把桌子擦乾淨,等用抹布擦了兩遍後,劉紅山從包裡翻出大白紙,就是前幾l天金秀珠買來寫字的,她說白色的紙放在底下墊著,更能襯托出料子的美,沒想到現在就用上了。
劉紅山和金秀珠把白紙折好放在桌子上,旁邊一個紡織廠的員工看到了,忙跑過來問:“你們還有白紙嗎?”
劉紅山本想說還有,哪知金秀珠就一臉抱歉道:“實在不好意思,就這麼兩張,現在時間還早,你要是需要的話,現在趕緊去買應該還來得及。”
說完看了一眼劉紅山。
劉紅山定了定神,差點忘記這是展覽大會了,大家都是競爭關係。
對方看了看會場牆上的時鐘,不確定還來不來得及,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要是半個小時後沒進來,他就進不來了。
他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也猶豫,“要不你去試試?就算進不來還有我們。”
那人就不乾了,誰知上午有沒有記者過來拍照,萬一進不來吃虧的是自己,就道:“明天買也一樣,我對這邊也不熟。”
其他人就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