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樹屋和那邊的木屋,走出幾十步,她就要不分東南西北了。她一個人是肯定走不出亓山的……
“哪天?”
“十二月初二!”
亓山狼沒再接話。可施雲琳知道他會送她了,她唇角不由輕翹勾出一絲甜笑來。
月光從窗口照進來,落在亓山狼的身上。施雲琳這才頭一次仔細去瞧亓山狼的身體。雖然夜夜緊貼,可她大多時候眼睛一閉任人宰割。
亓山狼身上有很多傷,這是施雲琳以前粗略一看就知道的。今日細瞧,才發現他身上的傷竟這麼多,新舊縱橫交疊覆蓋。
她看著亓山狼左臂上猙獰的舊傷,用指尖小心翼翼碰了碰,問:“這個是怎麼弄的?”
亓山狼望過去,回憶了一下,才說:“熊。”
他已經耐心耗儘,從施雲琳搶過巾帕隨意擦了擦身,將巾帕一扔,人直接往窄床上一躺。
施雲琳趕忙往後縮給他讓地方。
亓山狼朝施雲琳伸出手。施雲琳知道他接下來要乾什麼,還沒開始,她感覺身上已經疼了,抵觸從心底裡滋生。她沒將手遞給他,而是小聲說:“亓山狼,我能不能再問你一件事。”
亓山狼閉上眼睛。他最討厭人說話,偏偏施雲琳總是要說話,他還不能不聽。
“你上個女人活了多久?”施雲琳忐忑地問。有個例子,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他弄死。
“沒有。”
“怎麼會……”施雲琳不敢置信。沒有前例,她豈不是會成為彆人的先例……
亓山狼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他說:“如果有過,就不會要你。”
施雲琳似懂非懂地望著他。
亓山狼半支起身,盯著施雲琳,再道:“不像人,淫.亂無恥。”
施雲琳驚愕地望著他,不高興地嘟囔:“淫.亂無恥是很難聽的詞……王公貴族大多有妻有妾,不說這些,人有意外,就算感情再好,一方病死去了,難道另一個就不能再娶再嫁了嗎?”
她說的話有些長,亓山狼盯著她反應了一會兒,聽懂了,才說:“不能。”
施雲琳徹底懵了。她不死心懷著小心思喃聲:“說不定過一陣你就不想要我了,就把我丟下,找到更喜歡的,準許我離開……”
她在侮辱他的忠誠。
亓山狼徹底坐起身,握住施雲琳的下巴,將她逼到角落。
“除非我死,或者你死。”
施雲琳眸子晃動,近距離望著亓山狼帶著憤怒的眼睛。他說得極其認真,可在施雲琳聽來既荒唐又可怖。
“說完了?”亓山狼問。
施雲琳怔怔點頭。
廢話說完了,就該做事情了。亓山狼的指腹壓過施雲琳的唇,將她軟柔的上下唇掰開。他迫她張嘴,指腹一下又一下撚過她的舌尖。
他微眯起的眼慢慢掉進去一抹藍,他明顯被施雲琳的唇舌吸引住了。可終究還是沒有去吻她。他握住施雲琳的腰,用力一拉,將人拽近,再抓著她的小腿搭放在他肩上。
一對山雀落在樹屋上,它們常在夜裡流連在樹屋上。可是今兒個夜裡樹屋晃動,光禿禿的樹枝無枯葉可落,可憐巴巴地抖晃。山雀也不得不嘰嘰喳喳尋了彆的去處看月亮。
第二天一早,施雲琳醒來卻不願意起,乏力地翻了身縮在窄床上繼續睡著。快晌午,濃鬱的肉香飄上來,施雲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穿上衣裳,走下樹屋。
鹿肉還沒有烤好,施雲琳也不往亓山狼那兒走。靠在樹下懶洋洋地伸懶腰。
亓山狼望過去,看著她伸懶腰時,露出一小截細腰,正好的暖陽照在她的腰身。他丟下手裡的枝木,朝施雲琳走過去,手掌撐在她腰側,往前邁出半步,施雲琳後退後背抵在樹上。
“不行……”施雲琳軟聲抗議,也不知道能不能阻了他無休止的欺負。
施硯年背著焦柳琴,跋山涉水終於到了亓山。他遠遠看見樹屋,再往前走,施雲琳昨晚被風吹走的煙紫色裙子掛在枝頭隨風飄著。
施硯年頓足,抬頭盯著那條裙子,眼前浮現施雲琳回眸對他笑的眉眼。
他再往前走,隱隱約約聽見施雲琳唔哼的哭聲。
是錯覺嗎?
是又一次幻聽了她求救的哭聲了嗎?
施硯年快步往前,看見隨意丟在地上的鞋子、外衣,還有樹下緊貼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