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貓。”施雲琳登上馬車,想要去抱它。手腕卻被亓山狼握住。
() 亓山狼拉著她到一旁的長凳坐下,抬了抬眼看向宿羽。宿羽了然地關好車門,在外麵下令啟程。
亓山狼從藥箱裡拿了止疼散,撒一些在施雲琳的手心上,再用紗布將她的手輕輕纏上一道。
他從小受傷無數,這樣的擦傷於他而言根本算不上傷,連痛覺都無。可落在施雲琳身上,他越看越覺得眼中,就像往他心口捅刀子。
他捏著施雲琳的指尖,施雲琳抽回了手。她迫不及待地將白貓放在腿上,一下又一下撫著它的腦袋,溫柔地和它說話:“想讓你留在家裡不好嗎?是不是舍不得我呀?你果然喜歡我呢!”
亓山狼澆涼水:“它聽不懂。”
施雲琳瞪他一眼,哼聲:“你以前也聽不懂人話。”
亓山狼:……他和野貓能一樣嗎?他是人!
亓山狼看著施雲琳微笑著專心逗貓,貓沒什麼反應,她自己反倒被貓逗得咯咯笑。也不知道誰逗誰。
他說:“腿上是不是有磕傷?我看看。”
施雲琳幾l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她望著他微笑,無聲擺口型:“不行!”
路上,她是絕對不會準許他在馬車裡碰她,紮營的帳篷也不行。因為學騎馬的不好經曆,她也不願意跟他騎馬單獨走,一直待在馬車裡。這一個半月的路程,隻宿在驛站的幾l夜,她才讓他碰。
六個晚上而已。
整整四十七天,區區六個晚上。
七月末,車隊終於抵達了賀國都城。
施雲琳懷裡抱著白貓,推開拉窗一條縫,朝外望去。她重新回到了這座城,然而今非昔比。她不再是被逼到絕路的亡國公主,而這座都城也已經易主。
馬車到了皇宮正門前,士兵拉開車門。亓山狼率先下了車,再扶施雲琳下來。
施雲琳抱貓下了馬車,和亓山狼一起往裡走。她驚訝地發現皇宮大變樣,完全沒有了曾經的樣子。
“怎麼修葺成這樣啦?”施雲琳好奇地問。
亓山狼也很詫異,轉頭看向宿羽。
宿羽立刻稟話:“啟稟陛下,臣鬥膽擅作主張按照賀國的建築重新修葺了皇宮。”
亓山狼沉默了一陣,才點了點頭。
亓山狼來不及休息甚至也沒有回去換一身衣裳,直接帶著施雲琳去見賀青宜。
賀青宜如今住在鳳儀樓,這是她曾經身為賀國公主時的住所名稱,宿羽竭儘全力重建了被亓毀掉的鳳儀樓。
而賀青宜這二十多年住的窈月樓,被她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
亓山狼和施雲琳趕到時,遠遠看見賀青宜睡在院子裡的躺椅中,正好的陽光和煦落在她身上。
宮人們見了亓山狼,因太後睡著,也不敢出聲,隻噤聲跪地行禮。
亓山狼大步朝母親走過去。他高大的身軀立在母親身前,一下子遮了暖陽。他意識到了,所以他蹲下來。
“喵嗚——”
施雲琳趕忙去捂白貓的嘴。
賀青宜卻醒了。她睜開眼一眼看見亓山狼,她的眼裡瞬間浮現了笑意。“回來了。()”
亓山狼點頭。
賀青宜要坐起身,亓山狼趕忙伸手去扶。
瞧我,知道你們今天要回來,想著要等你們。卻睡著了。?()_[(()”賀青宜朝施雲琳招招手。
施雲琳將懷裡的貓兒放下,趕忙走過去將手遞給賀青宜,喚了聲“母親”。
賀青宜臉上的笑更深。她點頭說“好孩子”。
施雲琳總覺得眼前的賀青宜和曾經被困在窈月樓的貴妃好像完全不是一個人了。她柔和許多,卻也如亓山狼所說更加羸弱了。
賀青宜再仔細打量兩個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問:“路上累著了,剛回來就到我這裡來了?”
亓山狼點頭。
賀青宜拍了拍施雲琳的手背,鬆開手。她溫聲細語:“回去好好泡個澡,休息一下再過來。晚上嘗嘗母親親自下廚做的小菜。”
亓山狼點頭說好,卻仍舊蹲在母親前麵,沒走。
“去吧。”賀青宜對兒子溫和笑著,“帶雲琳回去緩一緩。”
亓山狼這才起身。
“我們收拾一下,一會兒就來陪您。”施雲琳甜聲說。她跟著亓山狼轉身,剛想去抱自己的白貓,卻見那隻貓兒跳到躺椅上,用頭蹭了蹭賀青宜。
賀青宜瞧著它可愛,摸了摸它的頭。
施雲琳便也沒急著將貓抱走,先留它在這兒陪賀青宜。
亓山狼和施雲琳回到寢宮,徑直往浴室去,洗去這一路的風塵仆仆。
“誰先去?”施雲琳問,“或者應該不止一處浴室?”
施雲琳環顧陌生的地方,她恍惚發現很長一段時間要住在這裡。
“洗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