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位彆(1 / 2)

【陵陽不易宮】的九十九道玄門一同照耀金光,即是九十九道光輝鎮壓,如同無數隻眼睛懸在這團銀光周圍,彙聚於一點。

‘竟然已經到了需要法寶鎮壓的地步…’

可【大衍天玄籙】仿佛毫無反抗,隻一次又一次,忠心耿耿般預警著,將未來可能的種種變化照耀而出,不斷在這狹窄的法寶內部演變。

他靜靜注視著眼前的【大衍天玄籙】,心中漸漸有數,似乎明白了,為何要用法寶來鎮壓,抬起一手來,向上平舉,便有一團銀光從手中映射而出。

【推衍之力】。

此物正是當年【大衍天玄籙】感應而落,神妙附身在劉長迭身上,後來到了仙鑒範圍之內,因為籙氣感應,被陸江仙從劉長迭身上取來…用過數次,留下這一星半點。

這一星半點不足作什麼推演,興許隻能做一次福禍之推算,而隨著陸江仙道行越來越高,也不舍得拿來運算功法,便一直留在手中備用,存放到今天。

如今將這一點銀燦燦如星辰般的光芒掐在手心,卻如同煮沸一般洶湧起來,這白發男子眼中的銀光也越來越明亮,憑借著兩者籙氣之間的感應,手中的銀光飛速變化,浮現出一位白衣的中年男子。

劉長迭。

隻是畫麵中的劉長迭麵色蒼白,氣質衰頹,修為低微,乃是【大衍天玄籙】當年推算之中的劉長迭,隨著滾滾的法力與籙氣注入其中,時光倒流,一切一切畫麵開始往回推。

最後凝固在稚嫩的青年身上,可與陸江仙當年查看他記憶時戛然而止不同,這畫麵仍然在倒流,便見一道銀光從他身上倒流而回,越過重重阻礙,重新現出【宛陵天】的景色來。

而此刻的【大衍天玄籙】完全不是如今安安分分的模樣,濃烈的銀光幾乎癲狂地掙紮著,震得【陵陽不易宮】搖晃不止,九十九道玄門錯亂搖擺,靈光擾亂,動搖天地。

可無論【大衍天玄籙】如何掙紮,【陵陽不易宮】總能穩穩將之鎮壓住,偏偏銀光有一瞬間的閃爍升騰,位格驟然拔升,竟然從中走脫而去…

陸江仙心中驟然一緊,隨著信息湧入腦海,種種回憶湧上心頭:

‘這是…當年那一枚籙氣賜下之時!’

當年李家不過黎涇小族,陸江仙得了碎片修複,第一次給李家賜下籙氣,叫做【避死延生】,可當時乃是第一道籙氣,他手段與神妙不足,曾經惹得四方感應…

‘應當就是那時了…’

【大衍天玄籙】被【陵陽不易宮】壓在宛陵天內不知多久,此物頗有靈性,日複一日地計算推演,尋求走脫之法,而這一感應,讓【大衍天玄籙】驟然拔升位格,從【陵陽不易宮】中走脫一神妙!

這一道神妙飄飄蕩蕩,卻不知去向,落在劉長迭身上,為他推演了未來情景,撞在陸江仙手中時,此神妙並未用完,應當還有數次推演的機會,最後一步一步引得劉長迭推進修為,去揭開【宛陵天】的麵紗,以此放出【大衍天玄籙】!

結果半路被陸江仙截去神妙,不知何方道統下場又斷了他的道統,叫他習了閉鎖之金,最後隻成全了他的紫府機緣,卻也算是把命保住了。

可如今一看,此物如今不應叫【大衍天玄籙】,已然化為一法寶,叫做【大衍天素書】!

正如陸江仙當年所感應,【大衍天素書】衍未來,算玄機,測前緣後續,主未定之事,又能保養天機…更重要的是,此物與『司天』金性糾葛,與金位大有乾係,可謂是舉世矚目。

以陸江仙的眼光來看,此物可以稱之為【司天位彆】。

【位彆】二字,曾在司勳會口中顯露過,甚至李家眾人也聽說過,司家有淵源,能記一下這二字,隻知道是法寶之彆名,卻不知【位彆】與【法寶】更有區彆。

【位彆】並非人人都有,乃是大神通者自身與金位印證,從而利用太虛借取出一點位格,說是【法寶】,不如說是果、閏、餘這些金位的一部分,與其說是真君之物,不如說是金位之物。

如淥水之醒心劍,按著陸江仙推算,杜青的神通大概率是不足以令他凝聚【淥水位彆】的,應當是當年羽蛇成道,高坐淥水之位,憑借大神通,以自身淥水主的身份為質押,向淥水果位借位格,再與種種天材地寶、乃至於金性結合,這才成就【淥台醒心劍】。

而羽蛇一夕身隕,相當於作為質押之物的本身消失,這【淥台醒心劍】作為位彆,掉落進淥水果位之中,從此不見,自然不可能落在龍屬手中。

等到淥水杜青登位,雖然沒有那樣大的神通可以向果位來取位格,可當年的羽蛇早就煉好了,隻要淥水之主的位格在身,又可以把【淥台醒心劍】借出來。

此物自然可以在杜青手中大展神妙,一離開他的手,立刻就煙消雲散。

而【大衍天素書】正是如此!十有八九是『司天』尊位在世之時就封印在此地,從未動過!

陸江仙有十足的把握,隻要眾真君還有保住這等法寶的心思,就絕不會把【大衍天素書】從【陵陽不易宮】中取出來!隻要讓【大衍天素書】有一瞬間的喘息之機,立刻會墮入『司天』之位,從此消失不見,等到要重新取出,必須要有人登上位置才行。

‘當年宛陵天主人將【大衍天素書】鎮壓在此處,必然也是為了避免此物消失不見!’

陸江仙看得明白,【大衍天素書】之所以被當作位彆來煉,同樣是一種取巧——仙鑒對籙氣的支配力極為恐怖,唯有用同樣高的不能再高的金位對抗,才能將之保留在【位彆】之中…

陸江仙心中漸漸明晰,卻將目光投向手中的推衍之力。

“【大衍天素書】被【陵陽不易宮】鎮壓,已是定局,洞天之外儘是真君…卻遲遲沒有將此物取出,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

可他靜靜在這法寶內部坐下,手中的銀光推演,憑借著籙氣之間的感應,使得【大衍天素書】的種種神妙與各類玄機都在他眼中分毫畢現,甚至連帶著時時刻刻浮現出的推算結果皆以一種海量的速度瘋狂的往他的神識中湧來。

‘無論如何,拖得越久越好。’

太虛。

白芒芒的長鋒一動不動,卻如同利刃直指,讓洶洶的真火分開道路,照出男子冷冷的臉龐,那真火簇擁的華服光彩流淌,極為威風。

可天空的金印早已再次蓋下!

“轟隆!”

便見熊熊的真火傾瀉,李曦明的『謁天門』浮現而出,結結實實的把這靈器承受住了,可眼下已非孤身一人,明亮的長鋒赫然前刺,叫是樓營閣抬起袖來,氣勢十足地一揮:

『天兜火』!

霎時間他的整件衣袍從下而上卷起,滾滾的火焰化為鳥雀之姿,將長戟束縛住,可真火深處複有一光刃跳起,直往他心口去。

“鏗鏘!”

是樓營閣毫不意外,袖口大張,跳出一光珠來,怦然炸響,連帶著滾滾雷霆砸下,打得光刃支離破碎,可他並不追擊,而是化為一片真火消散,在另一側顯化,神色平淡。

李周巍的話並不好聽,可道理卻不錯。

他是樓營閣在此時出手,本就是為了展現立場——如今洞天即將開啟,幾乎大部分紫府都聚集在此,正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他高家需要一場與李氏生死相搏的鬥法!

先時岸邊不過小打小鬨,哪怕慕容顏已經出手,是樓營閣依舊按兵不動,高家固然需要表態,可局勢不明,因為南北之爭的指令打鬥一場,不可能傷性命,根本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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