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李玄鋒駕風拉近,天上嘩啦啦地下紅雨來,那白光炸得粉碎,化為無數紅霧飛揚,遮掩得天地之間一片猩紅。
這片紅色濃鬱無比,如同滴在水裡的鮮血一般迅速擴散開來,在漆黑的烏雲襯托之下顯得尤為可怖,彌漫這片海域的上空。
“轟隆!”
一道亮銀色的閃電在天空中一閃而過,李玄鋒伸手,手心中的烏金色甲片沾染了那抹紅色,更為猙獰。
“朱砂…”
浩浩蕩蕩的朱砂粉末足足覆蓋了這方圓百裡,就連那坊市的島上也落了不少,四周一片鮮紅,遮天蔽日,染的海水如同鮮血,諸多魚類跳躍,翻滾不止。
水猿用法力護住腦袋,想用遁法逃離,卻被他一箭射殺,化為浩浩蕩蕩的百裡朱砂,遮掩天地,玉珠般汞液在法力作用下在空中銜尾飛行,白灰晶瑩,放眼望去,紅霧之中都是星星點點的銀光。
李玄鋒在這異象中稍稍駐足,一邊往海中去,一邊忖著:
“煆養煙飛,朱砂化汞…『秘白汞』死後百裡朱砂,倒也合情理。”
他落入海中,這一片的海域已經化為紅色,入目一片朱紅,取出【問流光】一查,海底的珊瑚礁石、寶光金屬一覽無餘,這才把散落在海底的器什一一攝回來。
等他破空飛起,上頭已經熱鬨得很,許多修士在空中駕風,或持著皮袋鼓風吹雲,或端著玉瓶吸納海水,一眾人熱熱鬨鬨地搶著。
眼看披著烏金甲的道人破海飛出,頓時寂靜一片,眾人偃旗息鼓,垂下頭不敢看他,紛紛躬身:
“小修見過道人!”
水猿雖然實力不如他,修為卻算得上是高深,身死化作的靈材興許有練氣級彆,遭人哄搶,李玄鋒並不在意,環視一圈,駕風離去。
一眾人頓時沸騰起來,鼓風的鼓風,采水的采水,時不時有人猶自驚歎:
“築基後期的老妖,就這樣折在這處了!”
………
李玄鋒一陣搏殺,法力消耗甚劇,卻不如上次那般疲累,這次殺妖是近身射殺,距離不過五六裡,法力與體力消耗都遠遠不如隔著幾十裡殺那和尚。
踩著飛梭落到坊市之中,滿島的朱砂已經被眾人瓜分乾淨,一齊恭恭敬敬地在坊市中迎他,隻有屋梁、石坑之中的點點微紅昭示著方才的哄搶。
袁護鱷站在最前頭,這下是發自內心的恭敬了,客氣地躬身,恭聲道:
“我等參見道人…恭賀道人除妖功成…道人神通法力驚人,我等仰慕受教,感激不已。”
李玄鋒略微點頭,擺手讓幾人退開,向著鐘謙招了招手,沉聲道:
“各自散去,鐘謙隨我來。”
角落的鐘謙連忙出列,快步跟上,頗有些崇敬之色,拱手道:
“多謝道人…除妖救命之恩…”
李玄鋒緩步進了大殿,在這殿中修的奢華美麗的泉壇麵前駐足,注視著其中噴湧不息的靈泉,搖頭道:
“什麼救命不救命,我此行就是來斬他的,算是你運氣好。”
鐘謙這會顯得有些拘束了,側立在旁:
“晚輩運氣一直很好…可前輩救命是實打實的,晚輩記在心中…否則晚輩遲早要被這妖物揪出島去…”
‘這運氣能不好麼……偷了築基妖物寶物,堂而皇之地離去,還有人專程來為你收拾爛攤子…’
李玄鋒擺手:
“我觀你修為…也將突破了。”
鐘謙頓了頓,答道:
“前輩慧眼如炬,晚輩正要尋一處閉關突破築基。”
李玄鋒不動聲色,點頭道:
“無須多言,我此行功成,將往分蒯島複命,伱若是願意,就在這島上突破了築基,自行離去。”
鐘謙微微一愣,還想著說些什麼,卻見李玄鋒擺擺手,隻好微微欠身,答道:
“多謝前輩!”
於是快步退下,李玄鋒眼看他出去,思量了一陣:
‘鐘謙是個警惕的,這個善緣這樣無意結下的模樣才叫人放心,真要什麼救命之恩…反倒讓人起疑心,到時候牽扯深了難免出事。’
水猿的軀體被打成了滿天汞血,滾落的物品散落一地,大部分丹藥都在海中滾落,便宜了海底的妖物,更多的靈物也在其中損壞,隻留下一些金石之屬。
一枚白燦燦發著光的【左午石】,幾塊沉甸甸的【海應玄汞】,還有兩枚碧藍色的【紏玉】,都是打造法器的用品。
除去這幾樣還算得上珍貴,其他就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了,也許他身上還帶了些符籙一類,可生死關頭並沒有用,可見品級不高,也多半被撕成了碎片。
‘可惜這妖物身上果然沒帶功法…也是,哪有人出門在外把功法帶著。’
李玄鋒殺了這麼多妖物,這水猿的實力是一等一的,那仙基頗有古意,各方麵都很均衡,能隱匿身形,又能保命殺敵,更難得的是會諸多法術,可惜自家是拿不到了。
“這樣的妖物居然沒有築基法器護身…”
李玄鋒思量一息,興許是被鐘謙偷了去,水猿才這樣緊張,這孩子心眼忒多,嘴上說是偷了寶藥,要真偷了什麼隻有他和那水猿知道。
當下把東西隨手收了,叫來袁護鱷吩咐幾句,心中隻想快點離開鐘謙所在的地方,省得待會兒被他牽上什麼麻煩,很快就駕風飛起,化作一道流光向南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