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走了兩步路,體內的神通【見查語】微微動彈,立刻後退半步,手中的金色符文跳起,怦然擋下迎麵撒來的金光。
見著麵前竄出來兩道法身,都是金閃閃發著光,一人四手四足,脖頸上有兩麵,一麵咧嘴,一麵哭泣,手中拿著各類法器。
另一人麵上兩目,胸口還有三目,冰冷地看過來,渾身的手臂擺成蓮花狀,剛才的金光正是他打來。
“奴孜、五目…”
司伯休本就暗暗煩怒,如同被點著了火星,兩隻眼睛暗沉沉,浮現出密密麻麻小如沙礫的咒文,如同河水一般從他兩眼中流淌而過,聲音重疊:
“就憑你們兩隻禿驢有這樣的膽子?還有誰!”
“元修道友…莫急…”
眼前的奴孜憐湣好像渾然沒有半點脾氣,那麼多麵孔同時擠出笑容來,低聲如同在吟誦咒語:
“卻可以好好談談…我隻要施主承認再也不管李玄鋒之事…成全我一片度化之心…在這洞天之中便再也不來嘮叨施主!”
司伯休平生最是看釋修不順眼,怒意湧在心頭,怎麼能聽著這話?口中如同春雷炸響:
“做你的美夢!”
他手中那枚金色的符文赫然跳起,帶出一片金閃閃如同落雨般的紗光,複雜的咒文飛出,正是他賴以成名的【黃道玄符】,元修口中喃道:
“玄符常養腹,取衛玄生,敕神通曰【藏】。”
霎時間兩位憐湣身上的光彩如同蒙上了一層灰紗,腦後的彩光和金光黯淡下去,空中一片灰蒙蒙失了色彩,各色流光都往那枚玄符中鑽去。
奴孜憐湣手中法術閃了兩下,掐了個空,原本應該捏出來的金刀並沒有在手心中浮現,他兩張麵上同時浮現出怒意,冷笑道:
“好厲害的神通!”
他甩了甩手,竟然從手臂裡甩出那把金刀,一半還掛在他的法軀裡,如同毒舌般咬著他的手臂不放,見著一旁的五目還在看戲,連忙傳聲道:
“五目!速速隨我出手!隻要打傷他,卻也是一樣的效果…事成之後那果子定然奉上!”
五目憐湣沉沉點頭,胸口上的三隻眼睛一同放出青紫色的光彩,麵上專注且冷靜,心中暗暗盤算開了:
“早就聽聞此人在紫府中也算佼佼者,一身符道往往能出其不意將人打傷…也不知道能給我造成多少傷害…最好能將我打得重傷將隕,轉身就可以找個地方藏起來修行。”
五目憐湣哪裡是為了什麼果子來攪這一趟渾水?鬱慕劍折在望月湖,他昏了腦袋一通亂算,差點一口氣把自己送走!好不容易有了轉機,卻焦慮無比。
他在那位大人麵前誇下了海口,說要好好解決這事情,可明麵上又不得不去報複李曦峻…否則讓人察覺了不對,這位大人不知道如何,自己算是死定了。
他想來想去,終於找到了辦法,與前來求援的奴孜憐湣一拍即合,麵上表現的貪婪,行動遲遲疑疑,其實恨不得衝到最前麵讓元修把自己腦袋給打下來,趕緊有了理由回北邊好好躲避。
奴孜憐湣哪裡能想到旁邊的五目腦袋裡過了多少彎路,隻見這人真就出手,頓時鬆了口氣,暗暗慶幸道:
“好在剛好是這蠢貨急需靈果…這事情算穩了!”
司伯休正在施展神通,那紫青色三道光線迎麵射過來,頓時叫他麵色一黑,不得不輕輕翻手,再度捏出一道神通,輕聲道:
“聽得道法,洞虛為空,旁門左道,庶幾同無。”
他手心重新翻上,已經多了一團白瑩瑩的氣,那三道紫青色的光線落在其上,司伯休眉毛輕輕一皺,用力一捏一扯,握掌為拳,揮手一擲,這法術就這麼被化解了。
五目憐湣胸膛上的三隻眼睛眨了眨,努力了兩次,竟然已經渾然忘了這法術是怎麼施展的,心中又驚又喜,嘴上倒是大叫著罵道:
“奴孜!這人怎地這般厲害!你這區區一個靈果就要騙我跟他打生打死!是個什麼道理!”
奴孜憐湣剛剛化解了法術,身形急劇膨脹,身上的諸多手臂紛紛捏出各色的武器來,喃喃地傳音過去:
“你娘的裝什麼裝!那個時代過來的紫府哪有幾個是簡單貨色?元素元修、紫霈秋水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沒有什麼名聲他娘的是因為端木奎和洞驊幾人壓在頭頂!”
五目憐湣哪裡不知道?隻是得了便宜賣乖,還要再訛他一筆,傳音過去:
“不打了!不打了!老衲不打了!”
“要加就加!”
奴孜憐湣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冷冷地答了一句,兩個憐湣看上去齊心協力,私底下還在討價還價,司伯休哪裡看不出來?冷笑一聲:
“烏合之眾!”
他正祭練起神通,表情卻突然凝住了,舉目仔細看了兩眼,突然收了手負在身後,表情沉沉,一言不發。
兩個憐湣亦有所察,赫然抬頭,眼前卻浮現出一男子來。
來人一身青衣,麵容年輕,衣袂飄飄,長發披散,在風中微微散開,眸色淺青,身旁諸多淥影交相輝映。
他負手而立,表情很是自然,廣袖寬袍,漫不經心地看過來,輕聲道:
“世叔,真是多年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