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開車去了桐美。
本來說在主教學樓下等他的宗天原不見蹤影,宋南星打了幾個電話那邊才接通,宗天原的呼吸有些粗重,說:“又丟了兩幅畫,你直接來陳列室吧。”
這兩天宗天原和執行組另外兩個同事齊木和唐修川一直輪流守在陳列室和監控室,想著看能不能守株待兔發現些蛛絲馬跡。今天下午本來輪到宗天原和保安一起守陳列室,但因為宋南星要過來,宗天原就臨時換了班讓齊木守著,自己到主教學樓等宋南星過來。
結果他下來了不到十分鐘就接到了齊木電話,說陳列室的畫少了兩幅。
宗天原顧不上等宋南星,匆匆趕回陳列室查看情況。
宋南星一邊跟他通話,一邊大步往藝術樓趕:“畫在眼皮子底下不見的?”
宗天原說:“不是,齊木說她和學校保安一瞬間都覺得頭暈目眩,精神恍惚,等清醒過來時,陳列櫃的畫就少了兩幅。”
“監控拍到了嗎?”宋南星問。
“跟之前一樣,有一秒鐘的黑屏。監控前後都隻有齊木和兩個保安在陳列室,沒有任何人來往。”
宋南星歎氣,說:“我已經到藝術樓下麵了,上來再說。”
他掛斷電話按電梯,餘光卻發現四周有幾個人都靜止不動,似乎扭著頭在看他。宋南星動作一頓,定睛看去,發現人群裡有四五個雕像定定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靜止的雕像緩緩動起來,朝電梯的方向走。
恰好這時電梯下來,宋南星快速閃身進了電梯,在雕像過來前關上了電梯門。
電梯上升到頂層,宋南星往陳列室走,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怎麼這麼大的味兒?”宋南星皺著眉看無動於衷的宗天原齊木,還有兩個因為畫丟了慌裡慌張的保安。
宗天原看他:“什麼味道?”
齊木鼻子用力吸了吸鼻子,說:“我沒聞到什麼味道啊?”
宋南星表情變了下,擰著眉說:“我也說不太好,像是油漆之類的化學藥劑的味道。”
他循著味道往陳列室裡麵走,轉了一圈就受不了地捏著鼻子出來了:“味道真的很濃,你們都沒聞到?”
宗天原和齊木都搖頭,兩個保安看表情更是摸不著頭腦。
宋南星退出來,問丟了哪兩幅畫。
宗天原說丟了《禁.忌之門》和《黑夜的歌聲》。
宋南星看電子版存檔,兩幅畫的內容都比較抽象,《禁.忌之門》整幅畫都是扭曲的彩色線條,這些這些筆觸各異的線條組成了近似一扇門的形狀,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東西。《黑夜的歌聲》則是一片深藍色的湖,湖麵上飄著幾隻巨大的鳥的屍體,從尖利喙黑爪以及黑羽這些特征推測,像是烏鴉。
這次丟的兩幅畫指向性沒有之前的畫明顯,但不知道為為什麼,宋南星心裡有種不安感,直覺在催促他得快一點找到線索。
他問起薑行知:“薑行知呢?畫丟了他怎麼沒來?”
宗天原說:“已經給他打了電話,薑行知在開會,說開完會就來。”
宋南星搖頭:“不等了,我們直接去行政辦公室看看,我還是覺得薑行知不對勁。”
那天在陳列室一瞬間的感覺他不覺得是錯覺或者看花了眼。
齊木走在他右手邊:“可我們都跟他接觸了好多次,完全沒發覺有什麼問題。還有你說的肖茂生也是,他怎麼看也不像雕像啊。”
說話間他們乘電梯下樓,宋南星看著藝術樓一樓大廳裡再次靜止下來的雕像,用氣音說:“大廳裡有五個,你們看見了嗎?”
齊木和宗天原一左一右跟在他身邊,三人放慢了腳步往外走。
宗天原目光掃視左右,說沒看見。
齊木也搖頭。
“最近的一個在我三點鐘方向,它正扭頭看著我們。”
宗天原看三點鐘方向,那裡站著個個子小巧的女生,應該是學生,目光好奇地打量他們一行。
他朝對方微微頷首,自然地收回目光,說:“沒發覺異常。”
此時三人已經走出了藝術樓,宋南星回頭看了一眼,那五個雕像都保持靜止的姿態,整齊劃一地轉過頭盯著他,沒有跟出來。
頭頂的太陽刺得他眯了下眼睛。
宋南星說:“雕像變多了。上次來我隻看到了一個,就是肖茂生。”
齊木說:“可肖茂生我們明裡暗裡試探了幾次,掃描檢測都做過了,完全沒有發現異常。如果騙過我和川子就算了,但宗隊也沒發覺異常,這個可能性不大吧?”
宋南星聽程簡寧說過,宗天原是S類能力者,能力之一好像類似“通感”,可以借用彆人的五官去看其所看聽其所聽聞其所聞,甚至還可以通過情感共振看到對方內心所想。
程簡寧當時開玩笑說這個能力可以用來防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