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色的容貌,優雅的氣質,像極了電影鏡頭裡的久彆重逢。
“這位是?”
姑姑壓下脾氣,語氣硬邦邦的。
【我老板,專程來接我的。】
林知言瞬間福至心靈,順著霍述的話茬鬼扯,【都說了我有急事。】
林女士不願在外人麵前失了體麵,將信將疑地看了霍述一眼,回了包廂。
林知言整個人像是從泥濘裡掙脫,身輕體盈,連呼吸都輕鬆了不少。
“林老師?”
霍述靠著樓梯扶手,也不知將剛才的難堪畫麵看去了多少。
【我沒事。】
林知言下意識比劃手語,反應過來,換了手機打字,【你怎麼會來這?我剛才還以為自己氣得眼花了!】
霍述很輕地勾了勾唇角:“剛好在附近吃飯,見林老師沒有再回消息,有些擔心,就自作主張了。”
他總是這麼溫柔體貼。
林知言心中泛起微微的暖流,舒了口氣:【真的太謝謝你了。】
叮咚,是不死心的姑姑甩來一張微信名片。
姑姑:【你加一下錢健的微信,先聊聊,彆讓你姑父為難!】
林知言若無其事地刪了姑姑,再找到姑父的微信號,一同刪乾淨。
“還在糾纏你?”霍述問。
林知言搖了搖頭,切換備忘錄界麵:【姑姑特彆磨人,非讓我和她介紹的男生相處。】
霍述朝包廂的方向望去,表情很淡,瞳仁卻有種不見底的深暗。
“你的姑父,應該是體製內吧?”霍述忽然提及。
林知言訝異:【你怎麼知道?】
“猜的。”
霍述輕笑,“林老師是準備回家,還是再逛逛?”
壞了!
林知言猛地想起,她險些把淩妃給忘了!
……
樓下的臨時停車位,淩妃正忙著跟人“吵架”。
有個小卷毛開著一輛棱角分明的奇怪越野車,硬生生擠進車位,結果把與她後車門給撞了。
“這您的車?什麼停車技術啊,占倆車位了知不知道?”
小卷毛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一見滿身名牌的淩妃就笑了,“土豪啊,怪不得停這麼刁鑽。”
淩妃最討厭彆人叫她土豪。
這車是爸媽給她的大學畢業賀禮,剛提到手,寶貝得不行。她瞪著後車門被撞出指甲蓋大小的一點凹槽,吸氣再吸氣,心疼得肝兒亂顫。
不蒸饅頭爭口氣,此仇不報非君子。
淩妃眼珠一轉,抬手撩起一側頭發,隱隱露出耳朵後的人工耳蝸外機,對著小卷毛胡亂比劃了一通手語。
“?”
駱一鳴愣住了,氣焰瞬間矮了半截,“不是吧,又一聾啞人?真是犯太歲,最近怎麼總是撞著殘疾人。”
你才殘疾,你全家都殘疾。
淩妃手語打得飛快,將小卷毛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路過的人紛紛側目,大概以為是什麼富二代仗勢欺人、壓迫弱勢群體。
“真服了,你是懂得怎麼讓人內疚的。”
駱一鳴抹了把鼻尖,“行了行了,你彆結印了,我也看不懂。剛才是我魯莽,不過你這歪七扭八的停車技術,不被刮蹭才怪……就說怎麼處理吧,賠錢?”
淩妃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就他那輛車標都沒見過的破車,賠得起嗎?
林知言和霍述告彆,匆匆下樓出門,就見淩妃對著駱一鳴亂七八糟地一頓比劃。
“林知言?”
駱一鳴如見救星,也顧不上林知言怎麼在這,“你來得正好,快來給我翻譯翻譯,這姐姐在比劃些什麼啊?”
林知言擔心地拍了拍淩妃的肩:【妃妃,你沒事吧?】
【沒事兒,就遇著一傻子,把我車門給撞了,還敢嘲諷我是暴發戶!】
淩妃一個白眼翻到後腦勺,用生疏的手語加密通話。
林知言懂了,淩妃是在故意戲耍駱一鳴。
這損招也確實奏效,駱一鳴在路人的側目中幾乎社死,林知言還是頭一回見他吃癟。
“怎麼回事,你們認識?”駱一鳴不住覷視兩人。
【是的駱先生,淩妃是我的好朋友。】
林知言握著手機無奈一笑,沒有拆穿戲精淩妃的把戲。
“算了,彆跟他廢話。”
淩妃玩夠了,將架在頭頂的墨鏡拉下,“言言,我們走。”
“???”
駱一鳴懷疑自己出了幻聽,瞪大眼睛,“等等,你剛是不是說話了?!”
駕駛位的車窗緩緩降下,淩妃揚眉吐氣,朝駱一鳴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
烈焰紅的轎車囂張離去,隻留下駱一鳴呆站在原地。
……
中式飯店二樓包間,駱一鳴推門進來,氣鼓鼓往椅子上一攤。
也不說話,先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什麼倒黴玩意兒,真給我氣飽了。”
駱一鳴看著鎏金盤子裡的火紅海椒,皺起眉頭,“謔,這得辣竄天!哥,我記得你吃不了辣啊,怎麼非得來這吃飯?”
霍述交代完事情,泰然放下手機。
“大概是為了,消除無關變量對實驗數據的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