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合久必婚 扁平竹 13805 字 3個月前

她輕聲嘟囔:“地震了嗎。怎麼震感越來越強烈了。”

周屹川輕咳一聲,恢複鎮定:“你好好休息。”

說完,扶著她的肩就要離開。

察覺到他的意圖,薑邈手臂直接纏上他的腰肢:“不要。”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勸她:“薑邈,你現在需要休息。”

她抿唇:“我不要一個人休息。”

周屹川沉吟許久,最終還是鬆開放在她肩上,欲將人推開的手。

“睡吧,我不走。”

這句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薑邈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她也很快進入了睡眠狀態。

周屹川一向是個說到做到,言而有信的人。

他說不走,就肯定不會走。

怕弄醒她,所以全程保持著同一姿勢沒有動。

手麻了,肩也麻了。

但聽著耳邊均勻平緩的呼吸,他也不覺得有多難以忍受。

薑邈睡到半夜才逐漸清醒,感覺到今天和平時似乎有所不同。

懷裡有個很溫暖的物體,腰上傳來的輕微收束感也格外踏實。

她睜開眼。

待雙眼逐漸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才看清異樣感從何而來。

周屹川此時坐躺在她身側,而她則靠在他懷裡,腰被他的手臂攬著。

她愣了愣。

這細微的動靜驚擾到對方,他睜開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薑邈問他:“你怎麼在這?”

他又恢複到以往的淡漠:“你說我怎麼在這?”

薑邈低頭看了眼被緊緊抱著的男人。

.......

她鬆開手,故作鎮定:“我喝多了。”

因為不清楚自己醉酒後有沒有對他做什麼,所以語氣和眼神都有些心虛。

他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被枕到發麻的手臂和肩膀:“我知道。”

薑邈雖然清醒了,卻沒完全醒。

見周屹川從床上離開,她問他:“你去哪?”

“洗澡,睡覺。”

扔下這四個字後,他開門出去。

房內再次歸於安靜,那股濃鬱的酒氣讓她仿佛又醉了一次。

薑邈迷迷糊糊的睡了兩個小時,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大概是酒精的副作用,導致她失眠。

她將一切怪罪到房內的酒精濃度太高。

為了逃離這裡,她再次敲響周屹川的房門。

這次沒有抱枕頭,因為她的枕頭酒氣最重。

她敲了幾下門,裡麵都沒有動靜。於是她在未經他允許的情況下將房門推開。

阿姨平時除了打掃不會來二樓,所以周屹川很少反鎖房門。

裡麵燈沒開,薑邈小心翼翼地摸黑進去。

房內的窗簾太過遮光,以至於外麵的亮光一丁點都沒有滲透進來。

好不容易憑借記憶走到床邊,她又摸索著爬上去。

寬大的雙人床,周屹川一般都隻睡一側。

他睡相極好,睡前是什麼樣,睡醒後還是什麼樣。

薑邈躺上床後,伸手將他的被子扯過來一半。

並試探地喊了喊:“周屹川。”

沒反應。

她不死心,靠近他又喊了好幾聲。

“周屹川。”

“周屹川。”

“周屹川。”

還是沒反應。

她全醉的時候是最乖的,半醉不醉時也很乖,微微清醒時反而沒那麼乖。

話很多,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格外鬨人。

——現在就是微微清醒時。

為了驗證周屹川是不是真的睡了,竟然用手去扒拉他的眼皮。

後者終於被她吵醒,攥住她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

低沉嗓音有些渾濁:“安靜點,睡覺。”

她樣子委屈:“睡不著。”

他說:“抽屜有安眠藥。”

薑邈坐在那裡不動了,頭垂著,委屈在無限放大。

周屹川無奈地按了按晴明穴,最終還是坐起身,戴上眼鏡,將床頭燈打開。

調至暖調的護眼模式。

身上的睡衣和暖調的燈光,讓他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溫暖。

雖然已經入春,可北城的氣溫還是隻有十幾度。

更彆提晚上。

他的房間卻總是有種彆樣的溫暖,薑邈知道,是他身上的。

想不到冷冰冰的人,體溫居然這麼溫暖。

薑邈下意識地靠近他,她仰著頭,因為醉酒,眼睛有些迷離:“你不戴眼鏡就看不清嗎?”

距離太近,甚至連她說話時的吐息都能感受到。

一種辛甜的酒味。

他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能看清。”

薑邈抿了抿唇,突然撲到他的懷裡。

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間有著很明顯的僵硬。但轉瞬即逝。

快到薑邈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穩。

然後下床給她倒了杯蜂蜜水:“喝點水,酒醒的會快一點。

薑邈不肯喝:“我酒早醒了。”

周屹川看了眼她東倒西歪的身體,連坐都坐不穩,還說自己酒醒了。

他不勉強她,把杯子放在靠近她床頭的櫃子旁。

薑邈見他又躺下了,不滿道:“你這就睡了?”

他閉著眼,聲音很淡:“不然?”

薑邈鑽進他的被窩:“我睡不著。”

不得不說,周屹川的教養的確很好。

哪怕被薑邈這般不講理的酒後鬨騰,也沒有動怒。

戴上耳塞和眼罩,便隨她去了。

薑邈的大腦好像被酒精給攪散,此時一切全憑本能。

被忽視的感覺讓她覺得不爽,那句罵人的臟話脫口而出:“shit。”

全程不為所動的周屹川微皺著眉,伸手捂住她的嘴:“彆說臟話。”

薑邈軟硬兼施,開始裝委屈,順勢用臉在他的掌心蹭了蹭:“那你理理我,失眠好難受。”

他的神情逐漸有了轉變。說不清是因為她的觸碰,還是她近乎撒嬌的哀求。

周屹川看她的眼神也發生了層層遞進的變化。

薑邈見狀纏著他的手臂靠近他:“今天去參加同學聚會了。”

“嗯。”雖然他的反應仍舊平平,但好歹給了她回應。

薑邈繼續說:“他們還問起了你,說你怎麼沒去。”

他點頭。

薑邈打了個哈欠,有些怨怪:“明明是我們班的同學聚會,問你做什麼,你又不是我們班的。”

周屹川察覺到她身上有些燙,伸手在她額頭摸了摸。

還好,沒發燒。

她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依偎在他的手臂旁:“還問了賀政南。”

周屹川替她掖被子的動作停下,眸光斂了斂。

好在薑邈並沒有將這個話題展開。醉酒後的她思維天馬行空,說話也是東一句西一句。

“今天到場的好多都暗戀過你。”她似乎說累了,聲音逐漸輕下去。

周屹川神色又回到往常的淡漠,並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是嗎。”

薑邈點頭,她困了,說不動了。

手臂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整個人都纏繞在他身上。

喉嚨發出極輕的,感到舒服的嗚咽聲。

“好溫暖。”

原本覺得她這個姿勢過於怪異,打算將她重新放回床上的周屹川,在聽完她這句話後,停了動作。

他眼神浮動,忍了又忍,最後還是伸手,輕輕撥開她遮住臉的長發。

睡顏安靜,帶著依賴。

對他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