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的輿論好不容易才擺平。
曲女士回國了,回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打電話。
薑邈誠惶誠恐地接了:“媽。”
曲女士問她:“去南城了?”
她點頭:“在這邊拍戲。”
好在曲女士沒說彆的,語氣還算緩和:“我現在在你家。你的房間裡怎麼沒有半點男人住過的痕跡,屹川的私人用品也找不到一件。你們分房睡?”
才剛放下去的心又懸起來。皇太後這是禦駕親征了。
薑邈結結巴巴的解釋:“有時候他工作忙,我怕打擾到他,所以會自己住。不過平時我們都是睡一起的,在他房間。不信你去看看,他的房間裡全是我的衣服。”
當然是謊話。
但薑邈知道,曲女士不會真的去檢查周屹川的房間。
她隨意進出她的臥室,是因為薑邈是她的女兒,是她生的。薑邈在她那裡不存在隱私。這是強勢的曲女士慣有的思維。
可周屹川不是。
哪怕他如今多出一個她女婿的頭銜。
以往曲女士還會關心一下自己這個女兒對她丈夫的看法。薑邈來回就是那幾句車軲轆評價。
——私下淡漠,公事上嚴厲。
曲女士說,慈不掌兵。在他那個位置,不狠一點不行。
但前半句讓曲女士頗有微詞:“他還對你冷漠?怎麼,平時對你不好嗎。”
倒也不是對她不好,而是兩人純粹就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陌生人而已。
冷漠點也正常。隻可惜曲女士在這方麵格外在意,她怕再生事端,忙改口說:“也不是,就是他給人的感覺。”
曲女士鬆了口氣,又安撫她:“屹川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從小就是那個性格。”
終於將曲女士這關渡過去,薑邈無力地癱倒在沙發上。
父親過世後,曲女士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整個家族企業。
也正因如此,她放在薑邈身上的精力也就更多。
助理拿著咖啡過來,說是導演請的,她放在桌上,見薑邈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問她怎麼了。
薑邈坐起身,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沒事。”
晚上回到酒店又接到曲女士的電話,這次是囑咐。
“屹川今天去南城了,你有空多去找找他。彆總和劇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
曲女士雖然對薑邈的藝人身份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但她始終瞧不上這個職業。
認為都是些不入流的人。平日裡也不願意薑邈和他們走得太近。
聽到周屹川來了南城,薑邈沉默幾秒。
“他來南城做什麼?”
“出差。”曲女士的語氣染上不悅,“他是你老公,你連這些事情都不知道嗎。你們平時都不聯係的?”
薑邈被問的有些心虛:“聯係的,隻是他很少和我說這些。”
“他不和你說你不知道主動關心?嘴長了是乾什麼用的?”
薑邈不滿的小聲嘟囔:“問了人家也不一定會說。”
曲女士簡直要被她氣死了:“你這張嘴除了和我頂嘴還會什麼。”
為了避免接下來的長篇大論,薑邈識趣的閉嘴。
麵對曲女士,她琢磨出了一套十字真言。
挨罵要認真,挨打要立正。
按照這十個字來做,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通電話終於在十分鐘後成功被掛斷。
薑邈看了眼聯係人裡的周屹川。
他的頭像很簡單,一片雲,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中,顯得孤單影隻。
懸停在上方的手指最終還是挪開。
算了,還是不聯係了。
-
工作人員過來喊她,要開拍了。薑邈調整好狀態出去。
今天的拍攝比平時多用了一個多小時。
並非演員的原因,而是導演。
劇組裡的人早就發現異常了,導演最近情緒不太對。導戲的時候也魂不守舍。
幾次拍完了也不見他喊卡。
劇組吃飯中途,男主演抱著保溫杯來薑邈的休息室串門,和她說了個聽來的八卦。
聽說這部戲極大可能中途夭折。
薑邈正在給砂鍋裡的半隻蒸雞去皮,聽了他的話,也為之一震:“這都拍了這麼久,為什麼夭折?”
男主演年紀比薑邈要大一些,是行業老前輩,見過的風浪多了去了。
所以當下能做到平心靜氣和沒事人一樣。反正該拿的片酬已經提前打進了他的賬戶。
他神神秘秘靠近她:“最大的投資方出了點問題,可能要進去了。”
在圈內這不算少見,隻是薑邈沒想到居然就讓她給碰上了。
這個資源是她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以她目前的咖位和資曆,能拿到這麼好的班底實屬不易。
而且劇本她也很喜歡。為此前期也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進入狀態。
更彆提為期一個月的武術訓練了。身上摔打出來的青紫腫脹現在都沒消下去。
但一日沒有蓋棺定論,就隻能算道聽途說。該拍的還是得拍。
這幾天薑邈都是大夜戲,連續熬了半個月。
剛喝完一杯咖啡提神,就接到周屹川秘書打來的電話,語氣很是急切。
“薑小姐,您現在在南城嗎?”
她低頭看了眼屏幕上方的聯係人,神情有些茫然和不解。
不懂周屹川的秘書為什麼要給自己打電話。
“嗯,在這邊拍戲。怎麼了?”
能明顯感覺到電話那邊的人鬆了一口氣:“是這樣,能麻煩您現在去一趟和平酒店嗎。周總遇到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我現在還在路上堵著,應該趕不過去了。”
“周屹川?”她愣了愣,他能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這人不是一向最有手段嗎,“他怎麼了?”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您先過去,房卡直接找前台要。”秘書語速很快,哀求道,“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