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1 / 2)

合久必婚 扁平竹 9736 字 3個月前

薑邈出去後, 故意在外麵等了等。

她覺得自己好壞,明知道以周屹川的教養,她剛才的委屈控訴會讓他自省。

卻還故意那麼說。

她出來的時候順手將房門關上了, 這次沒有留下來打擾他。

這是她第一次來江城, 比她想象中的要熱鬨許多。

薑邈去了露台, 站在護欄旁往外看。

遠處的江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

這個點正好是飯後的散步時間。她看見光腳踩在沙麵上奔跑的小孩,以及跟在他身後的父母。

夕陽斜下, 大地被鋪灑成溫暖的金色。

這樣的畫麵很溫馨。

在薑邈的記憶中,卻從未有過。小時候父母工作繁忙,給了她很多錢後沒辦法給她很多的愛和陪伴。

薑邈的童年時期隻有家裡的保姆和那隻布偶貓。

後來曲女士給他生了個弟弟, 美其名曰讓她在這個世界上多一個親人。

但薑邈也不蠢, 她當然知道真實原因是什麼。

因為她是女孩,所以她注定會有個弟弟。

父親去世後,曲女士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教育薑衡這件事上。

她對薑衡要求很高,一點錯也不許他出。

對薑邈則完全相反。

當初她高考沒考好,曲女士把她送出國,除了定時給她轉賬之後, 旁的也沒管過。

薑邈如同被流放在了國外一樣。

她總能看到薑衡在朋友圈吐槽。

——老媽真煩人。

——我哪天要是聾了,肯定是讓我媽念叨聾的。

——今天生日,老媽親自下廚。牛,女強人廚藝還湊合。

這是一個和薑邈認知中, 完全不同的曲女士。

她的生日曲女士都是花錢擺平,哪怕是搞派對也是交給彆人負責。更彆提親自下廚了。

有點冷了,大約是到了晚上。

薑邈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寒顫。

她居然在外麵站了這麼久。在她打算回屋的時候,一件外套從身後搭在她肩上:“穿上吧,晚上降溫。”

周屹川的聲音很有特點, 低低沉沉的,還帶著一種蠱人的磁性。

薑邈記得高中有一年他代表市裡出國比賽,拿了獎。

那是一個影響力很大的比賽,所以被中央台轉播。

發表獲獎感言時,一遍中文一遍英文。

沒有播音腔那麼字正腔圓,沉穩中又帶著鬆弛。

他站在領獎台上,身上穿著統一的國家製服,黑色西裝配上紅領帶,胸口還彆著一個紅色徽章。

他個子好高,哪怕鏡頭不斷往後,仍舊不能將他整個人都放進屏幕裡。

麵對那麼多人的注視與讚賞,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內斂。

像一棵玉竹,清風朗月,和光同塵。

薑邈還記得,當時國外的雜誌專門為他出過一期專欄。

說他有著超於年齡的智慧,也擁有著中國人獨有的儒雅與內斂。

謙和,不卑不亢。

他隻是站在那裡,就好像有一束光從他頭頂打下來。

其實周屹川遠比薑邈所了解的,要厲害的多得多得多。

他的確被教養的很好。

薑邈伸手扶著外套,轉過身和他道謝。

那聲謝沒道完,她看見他身上穿著。

藍色毛衣薄了點,所以又在外麵穿了件外套。

果然如她所料,他穿著的確很合身。

薑邈心裡怪怪的,除了滿足感外,還有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其他感覺。

她笑著說:“我就說適合你。”

周屹川問她:“眼睛怎麼紅了。”

剛才突然有點想哭,總不能直接告訴他。

於是她隨便扯謊,說是沙子進眼睛裡了,她用手揉了揉。

這個拙劣的謊言也不知道有沒有將周屹川騙過去,但萬幸的是,他沒有繼續問下去。

拋開先前對他的偏見,薑邈其實覺得和他待在一起挺放鬆的。

這人永遠不會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

也不知該說他識趣,還是該說他壓根就不關心。

薑邈走到屋內換鞋子。

今天要去周緣家吃飯,這麼多年沒見了,薑邈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小時候。

兩個人脾氣都臭,碰到了誰也不讓誰。

一見麵就互掐,掐起來還沒完沒了。

想到這裡,薑邈歎了口氣,頭抵在車窗上,眼睛看向外麵不斷後移的景色。

霓虹燈光如同被拉成一條條細長的線。

多年前的死對頭,如今再次碰麵,居然是以堂嫂和小姑子的身份。

薑邈怎麼想怎麼彆扭。

她的情緒向來都是直接寫在臉上的,包括此刻。

周屹川不想勉強她:“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去說一聲。”

薑邈收回視線,將身子坐正:“你去了我不去,這算什麼。這點禮數我還是有的。”

“沒事。”他輕描淡寫的一句,“我說你生病了。”

這話反而讓薑邈愣住。

這居然是從周屹川口中說出來的。

先不說他居然也有不顧禮數的時候,像他這種老古板,居然也會撒謊?

或許是薑邈表現的太過驚訝,周屹川語氣平淡的為她解疑答惑:“比起撒謊,我更不喜歡勉強彆人。”

薑邈一聽這話立馬警覺起來。

什麼叫強迫彆人?

她又沒被強迫。

“我是自願的。我沒不想去,就是覺得太尷尬。”

周屹川問她:“尷尬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