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2 / 2)

合久必婚 扁平竹 20312 字 9個月前

薑邈不覺得自己的名氣有多高,可今天到底是周緣的大日子,擔心又會像昨天那樣弄成她個人的小型見麵會。

薑邈特地連妝都沒化,還戴了一副黑色無鏡片的框架眼鏡遮了遮。

她素顏和妝後兩種風格,素顏清純,妝後明豔,所以沒人認出來也正常。

實在無聊的不行,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居然還要等一個小時。

她受不了,想起她下車時周屹川說的那句話。

——要是待著無聊,可以給我打電話。

反正話是他說的,自己也閒著無聊。

薑邈在心裡這麼想了一遍,找到一個相對來說安靜點的位置,將電話撥過去。

原以為他應該不會接的。

畢竟這人不論去到哪裡,都會被所謂的人際關係給纏上。

可出乎意料的,電話鈴聲隻響了幾聲就被接通。

薑邈有點意外:“周大總裁今天居然這麼清閒。”

她聽見了開門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

大約是他從剛才所待的地方離開。

他將露台門關上,裡麵嘈雜的交談聲被隔絕:“還好。”

他淡聲回答。

薑邈耷拉著眼,沒由來的開始和他訴苦:“沒人理我,我一個人在那裡坐了兩個多小時。”

聽到她的話,周屹川那邊靜默幾秒:“周緣呢。”

“今天來的都是她的親戚朋友,我一個也不認識。”

周屹川抬腕看了眼時間,的確是他考慮不周了:“那我現在過去,不堵車的話,半個小時能到。”

薑邈一驚:“你過來做什麼?”

“你不是無聊?”他淡聲反問。

薑邈相信他的執行力,說出口的事情就會做到。隻要她點頭,半個小時之後他一定會出現在她麵前。

隻是,她覺得有些奇怪。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屹川對她的態度開始出現相對明顯的轉變。

是他們剛到江城的時候,還是那天晚上他主動提出和她做那種事情的時候?

因為奇怪,所以下意識的抵觸。

她拒絕了他:“還是不用了,其實我也沒有那麼無聊。”

她的拒絕讓周屹川保持沉默,手機另一端陷入安靜。

就在薑邈以為是自己手機信號不好,試探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時,才聽見他低低的應了一聲。

“嗯?”

薑邈說:“我還以為沒信號了。”

“沒有。”他答。

“那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周屹川反問她:“說什麼?”

薑邈被問住,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這一問一答的,仿佛警察審訊犯人。

恰好他那邊有開門聲傳來,緊接著是男人熱情且諂媚的寒暄:“周總,想不到今天能在這兒遇到。”

周屹川保持基本的禮貌回以一個點頭,情緒很淡。

薑邈趁著這個機會掛了電話。她說:“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掛斷電話後,無奈地閉上眼。

這通電話打了不如不打,無聊沒有得到緩解,好像還把周屹川給得罪了。

不多會,周緣從裡麵出來,身上還穿著婚紗,在她跟前轉了個圈,像是在炫耀:“怎麼樣,好看吧?”

她傲嬌的像個被寵壞的小公主,提著裙擺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薑邈就算再想拆她的台,可想到今天是她的大日子,所以點了點頭:“好看。”

周緣高興了,還有心情關心她怎麼突然戴了個眼鏡。

薑邈隨口道:“沒化妝,遮一下。”

“房間裡有跟妝師,我讓她給你化一個?”或許是被薑邈剛才那句“好看”給哄開心,她主動提出來。

薑邈搖頭,說了句不用。又笑著逗她:“怎麼突然對我這麼熱情?”

周緣癟癟嘴,在她身邊坐下:“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我哥......”

她停頓片刻,換了語氣:“我哥給我打了電話,怕你一個人在這兒無聊,也沒個熟人,所以讓我陪陪你。”

周緣性子驕縱,誰的話都不聽,唯獨隻聽她哥的。

聽了她這番話後,薑邈愣了一下。

想不到他居然會給周緣打電話。

以他的性子,不像是會管這種閒事的人。

周緣冷哼一聲:“你可彆多想,我哥是教養好,對誰都一樣。可不是在關心你。”

薑邈笑道:“我多想什麼。我是他老婆,他關心我不是理所當然?”

周緣又是一陣冷哼:“你以為我看不出來。誰家真夫妻像你們這樣的,我和景明平時出去,我的手就沒離開過她。哪像你們。”

薑邈不肯在這種地方落下風,靠近了她,聲音壓低,笑的有些曖昧:“我們是偷偷在家......”

聽到後半句,周緣臉一紅,罵她死變態。

然後悶頭回了房間。

看她吃癟,薑邈心情大好,也不覺得無聊了。從桌上的果盤上拿了個橘子開始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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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她終於見到周屹川。他看著和平時沒什麼區彆,還是溫和神情,淡聲問她冷不冷。

仿佛那通電話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薑邈有時候覺得他像遊戲裡的固定角色,情緒和記憶到了時間就會自動清零。剛才在電話裡能從他的沉默中感知到幾分不豫,但這會又已經恢複如常,看不出半點異樣。

忘了是在哪個地方看到過的,夫妻相處中,如果頻繁的問“餓不餓”“冷不冷”

說明這對夫妻的關係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薑邈想,好像真的是這樣。

婚禮到八點結束,後麵還有晚宴,但薑邈知道周屹川不喜歡這種,所以讓他帶著自己提前回來了。

薑邈剛洗完澡出來,就接到經紀人打來的電話。

這幾天的假期是特批,之後連續一個月行程都是滿的。

薑邈將手機開了免提,坐在那裡敷麵膜。

“這麼緊湊嗎,連續一個月?”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經紀人義正言辭:“你自己算算,你這個月提前預支的假期都快一周了。”

薑邈自知理虧,沒有繼續往下說。

經紀人讓她儘量把作息調整好,五點之後就不要吃東西了。回北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美容院做個臉。

臉和身材對女明星來說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些薑邈就頭疼,又要回到頓頓吃不飽的日子。

電話掛斷,她起身準備去吹頭發。看見站在門邊的周屹川。

他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大約是看到她在接電話,怕打擾到她,所以一直沒有過來。

薑邈和他打了個招呼:“Hi。”

敷衍的明明白白,她拿出吹風機插上,還沒打開,便被周屹川接過去。

他的動作十分自然,仿佛這些事就該由他來做。

自然到薑邈有些愣怔。

等到他替她解開乾發巾,將頭發一點點理順,再用吹風筒慢慢吹乾。她才逐漸回神。

他的動作很細致,用自己的手隔著,確保吹風筒裡的熱氣不會灼到她的頭皮。

薑邈看著麵前的落地鏡。

周屹川站在她的身後,個子比她高出快兩個頭。

外套早就脫了,裡麵是一件深灰色的襯衫,收束在胸前的領帶有點眼熟。

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送的。

薑邈送他禮物很省事兒,每次都是領帶。

因為懶得考慮送什麼給他。

這人好像什麼都不缺,但凡是能用錢換來的,他都不缺。

索性就隨便買了。

領帶這種東西怎樣都不會出錯,送這個最方便省事。送著送著,慢慢就送了一大堆。

他放下吹風筒,替她將纏在一起的頭發理順。

眼睫低垂,神情認真。

薑邈想回頭,才剛側了下身。他會錯意,停下動作,以為自己弄疼了她。

“弄疼你了嗎?我輕點。”

薑邈搖搖頭:“沒有。”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似乎很容易擦槍走火。

薑邈在心裡默念,不能被美色迷惑,不能被美色迷惑。

她後天還有活動要參加,如果又被吮吻出一身的草莓印,關於她的流言肯定又會滿天飛。

她的頭發很長,發量也多,全部吹乾用了半個多小時。周屹川將吹風筒收好,又去收拾她洗頭發吹頭發留下的狼藉。

薑邈看他這麼賢惠,有些不好意思:“你胳膊還好嗎?”

舉著吹風筒給她吹了半個小時的頭發,多多少少會有一點酸痛。

周屹川卻搖頭:“沒事。”

他還沒有去洗澡,剛忙完。頭發上有幾片細碎的彩花紙。應該是在婚禮現場,不小心沾到的。

薑邈朝他招招手,讓他過來一下。

周屹川沒有動,垂眸看著她。薑邈擅自解讀他的眼神,以為他不過來是怕被她占便宜。

她深呼吸,忍住脾氣,和他保證:“我不會亂摸你,你放心。”

知道她會錯意,周屹川沉默片刻,也沒有多餘去解釋。他遂了她的意,從沙發起身,走到她跟前。

薑邈踮著腳,伸手將他頭發上的彩花紙片拿走,又遞到他跟前:“我是想幫你把這個拿走。”

邀功一樣。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剛洗完澡,皮膚白皙,眼睛清亮。身上帶著一股很淡的花果香。

喉嚨有點發澀,周屹川錯開目光,垂眸去看她掌心的彩花紙片。

他和她道謝:“謝謝。”

“不用謝,你剛才給我吹頭發,就當扯平了。”

不管她在熒幕前打扮的再成熟,化的妝再濃。可她的神態動作依舊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幼稚彆扭。

周屹川再了解不過。

因為他們一起長大,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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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城的那幾天就像是薑邈做過的一場短暫的夢。

很平淡,但那種平淡卻又莫名和諧。就好像,她和周屹川隻是一對再平常不過的夫妻。

可夢醒了,一切又回到原點。

薑邈為自己這種悵然若失感到不爽。

她在不高興什麼。

她才不在意,和周屹川維持現狀也挺好的,互不打擾,多好。

對啊,現在這樣多好。

挺好的,她很滿意現狀。

薑邈反複洗腦自己,最後洗腦成功。

難得今天收工早,可以躺在床上看會電視。

她看了眼時間,八點。

還早,才八點。

她喝了口水,擰緊水瓶,力道有點大。

都八點了,周屹川還沒回來。

她在心裡自問自答,他幾點回來和她有什麼關係?

薑邈打開電視,人卻癱在床上,一點追劇的心情都沒有。

整個人蔫蔫的。

明明不是那種喜歡將自己的心情昭告天下的人,今天卻一反常態。

甚至還拿手機發了條朋友圈。

薑邈:不高興:(

她的微信好友不算多,一部分朋友,一部分工作上的同行。

這條朋友圈發出去沒多久,立馬收獲了很多點讚和評論。

她在那些花裡胡哨的頭像裡一一找尋,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個。

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抱著枕頭一通亂啃。

心裡把她幻想成了某個人。

手機震了震,將她從這場泄憤中拉出來。

她有氣無力的將手機拿過來,翻開一看。

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聯係人上寫著周屹川的名字。

薑邈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居然在高興。

因為他的電話撥過來,而感到高興。

她為什麼會為這種事情高興?

薑大小姐的自尊不允許她這麼沒骨氣,於是清了清喉嚨,擺出高姿態之後才肯按下接通。

“有事?”說話的語氣也冷冰冰的。

過於冷了,物極必反,反而滿是漏洞。

周屹川聲音溫和:“今天去隔壁市考察場地了,現在才回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我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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