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得多賺點錢了。
不然到時候連店租都交不起,也不知道係統會怎麼讓她抵賬。
雲霓沒想太多,關閉了係統。
汗水半乾地黏在身上,令她有些不舒服。她從行李箱裡拿出衣服,燒了壺開水,兌了點冷水就提桶洗澡去了。
冰箱有了,熱水器還沒來得及裝上,明天得開車去城裡買個新的。
廚房的牆麵被熏黑,即使燈泡再亮也顯得黯淡。明天還得買桶牆漆,自己拿滾筒刷一刷。
雲霓邊想著邊洗完了頭,然後又燒了壺開水兌冷水洗澡。
她拿乾毛巾包著頭發,玩了會兒手機。
初夏的晚風不一會兒就把濕發吹得半乾。雲霓閉上眼,結束了一天的忙碌,進入夢鄉。
她卻不知道,在她入睡之後,手腕玉鐲輕閃了一絲微光。
一道嫩綠的柳枝輕舔著她的掌心,沿著她的手臂腰身纏繞而去。柳枝起初隻有一條,而後仿佛得到了雨露的灌溉一般,滋生出越來越多的新芽。
柳枝撥弄著她的耳垂,輕拂過她下巴,輕易便使女人的麵色染上淺粉。
女人額間出了細汗。
她睡得有些不舒服,想要翻身。然而柳枝已束縛住她的手腕,令她無法反抗。條條縷縷的柳枝恣意生長,與她身軀交相盤繞,將她重重包裹成一個綠色的繭。
似是將她看作養料,要把她吞噬。
又似是極親密的纏綿,與她溫柔相擁。
……
荒星。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三名穿著迷彩服的少年麵麵相覷。
其中兩人目光一致地盯向另一個人:“你不是說在這裡開店的嗎?店呢?!”
“明明就在這裡的……怎麼會消失呢……”
薑彥鵬被問得有些心虛,反問隊友:“你們也不看看現在多晚了?我都說了明天再過來!烏漆嘛黑的,就算知道地方也容易找錯嘛!”
兩人沉默片刻。
他們那是不知道白天更方便行動嗎?可白天行動也容易被彆的小隊抓到!
但是那份西紅柿炒蛋又太好吃了……
哪怕送到他們手中已經涼了,西紅柿的香甜微酸仍然在唇齒間縈繞。
嗚嗚嗚嗚。
在這鳥不拉屎的荒星……不,彆說是在荒星,就算在學校裡他們都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食物!純天然的食材,價格卻如此親民!
苟在這山洞裡喝營養液度日的兩人實在無法抗拒這樣美味的誘惑,才決定深夜趕路來找這家奇怪的餐館。
可是……那家餐館到底在哪裡啊?!
……
雲霓尚不知,有人為了找她的店在山裡流竄了一整夜。
清晨,她從夢中醒來。
昨夜沒有關窗,鄉下的夜風微涼,她身上蓋了一條薄毯,竟也不覺得冷。
夢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包裹著她……
但她也記不清了。
依稀記得夢中有一片綠色。
就像……
柳樹一樣?
雖然不記得那夢,雲霓卻十分肯定自己在夢中見到了獨屬於柳樹的那一抹新綠。
她爬起來洗漱一番,有些迫不及待地去看河邊那棵老柳。
待她走到樹下,果然見到昨天那片綠葉旁又長出了一片嫩芽。雲霓看到這兩片葉子心情極好,去早市回來的時候還撿了包魚雜回來施肥。
雲霓本來想買包樹肥回來,又怕自己放不好肥料會燒根。想起朋友養月季時會往根部埋魚,便去了魚攤。
今天是開市的日子,早市人來人往,買魚的也多。有些人嫌殺魚麻煩,讓魚販現殺現剁,一堆廢料魚雜,魚販見她買了條鯽魚之後,就直接送給了她。
雲霓拿了鐵鍬小心翼翼地在柳樹旁挖了個坑,埋在樹下,這才開始吃她帶回來的早飯。
早飯是油條、包子和豆漿。
油條金黃酥脆,放了這麼一會兒也沒有軟,一口咬下去滿嘴酥香。豆漿原本滾燙,這會兒變得溫熱,入口倒是剛剛好,豆香醇厚。豆渣沒有濾得很乾淨,偶爾還能吸到一些殘渣,使口感變得粗糲。她卻也並不討厭這種口感。
在城市裡喝多了豆漿粉衝泡的豆漿,她倒是有些懷念這種味道。
兩大根油條吃完,一杯豆漿也見了底。
她已經吃飽了,買的包子剩了下來。
她把早市上買回來的菜放進冰箱,又開車出去了。這回去的遠了些,去縣裡買了熱水器和水管,請人安裝,聯通廚房和衛生間的水龍頭,還安了個新的花灑。
油漆也買了回來。
師傅裝完熱水器,她拿上滾筒開始刷廚房的牆。一開始不熟練,第一遍刷得粗糙,第二遍、第三遍之後就均勻很多。
這一忙就是一整天,雲霓中午隻湊合吃了兩口早上剩下的包子。但這也隻刷完了一麵牆,剩下的還得明兩天繼續工作。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雲霓受不了一身臟汙,進衛生間用新熱水器洗頭洗澡。出來時正好黃昏。初夏的黃昏也是燦爛的,一整片赤橙橘黃的火燒雲飄在天上。
她什麼也不乾,搬了張凳子坐在外麵看雲。
耳邊是蟬鳴、風聲、人聲和偶爾路過的車輛聲,樹葉簌簌輕響,晚風溫柔。
天很快便黑了。
雲霓的頭發也被風吹了個半乾。她後知後覺地感到餓了,進廚房拿了菜,放到係統背包裡,而後回到房間關上房門,進入了遊戲。
剛一進入遊戲,屋內自動開了燈。
小店的燈具並不複雜,隻有頭頂的偏黃的暖黃照射,仿佛遠處歸家的燭火。
雲霓把背包裡的食材拿出來,剛放在廚房,大門“轟”得一下被人推開。
三個少年凶狠巴巴又委屈兮兮地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雲霓昨天接待過的第一位客人。
他衝了上來,就差沒抱住她的大腿——
“店主——”
少年餓得眼睛發綠:“嗚嗚嗚你終於開門了!我們等了你一天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