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2 / 2)

與丞相退婚後 起躍 11109 字 9個月前

......

“阿爹,我不想離開娘......”

“阿觀去吧,去拿回本該屬於你的一切......”

手指的力道有些失控,指腹往下按去,直到沈明酥臉色漲紅,屋頂上突然傳來一道瓦片的響動聲,淩墨塵才猛地鬆手,眼裡的戾光一瞬散去,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又恢複了一雙含著情意的桃花眼,笑著問她:“說說我為什麼比十全更適合。”

沈明酥猛喘了一陣,喝了幾口茶,呼吸才平穩,實話實說,“他沒有國師陰險狡詐。”

淩墨塵一愣,“沈娘子真會誇人,比起陰險狡詐,封重彥不是更適合?”

沈明酥搖頭,語氣惋惜,“他家裡人不喜歡我,不願意替我準備十裡紅妝。”

淩墨塵疑惑地瞧了她一會兒,忽然大笑起來,“他封重彥一朝宰相,竟然連這點嫁妝都不願意出,沒關係,你要多少,我幫你出。”

“好啊。”沈明酥應道:“那淩國師,接下來想要我做什麼。”

當天夜裡,趙佐淩發了熱,躺在床上一言不發。

東宮忙得人仰馬翻,底下的人不敢再瞞著,立馬稟報給了太子妃。

這會子已到了後半夜,夜雨頻滴,太子妃被叫起來一刻也不敢耽擱,匆忙披著衣裳,冒雨趕到了麒麟殿,姚永也跟在了身後。

見太子妃來了,底下的人齊刷刷地跪在地上。

太醫已經在替他診脈,屋內燈火通明,太子妃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見其臉色發紅,急著問太醫:“怎麼樣了?”

太醫起身行禮道:“回稟太子妃,小殿下是染了風寒,奴才先開一劑藥,讓殿下出出汗,小殿下身體底子好,睡上一夜,也就沒事了,太子妃不用擔心。”

太子妃鬆了一口氣,坐在他身邊,趙佐淩還睜著眼睛,似乎燒得太厲害,目光沒了神色,太子妃見他如此模樣,也不忍心斥責了,隻輕聲道:“你是要嚇死母妃嗎?”

趙佐淩也不說話。

從小到大,他雖不服管教,但對太子和太子妃自來孝順,即便是生病也不會讓他們憂心,這還是頭一回見他這副模樣。

太子妃路上聽說了,他今日又偷溜出了宮,還淋著一身雨回來。

太子妃忍著沒法作,先治病要緊。

太醫開好了藥方,阿月和姚永一道出去煎藥,藥煎好了,阿月捧著碗上前,舀了一勺,涼好了才喂到他嘴邊。

趙佐淩卻沒張嘴,而是看向了太子妃,突然問她:“母妃,咱們做過錯事嗎?”

阿月手中藥勺輕輕一晃。

太子妃以為他又想為底下的人求情,軟聲道:“生而為人誰能無錯,知錯便改,你歲時白閣老便教過你了,怎麼還問。放心,等你養好身子,母妃再來盤問。”

趙佐淩卻搖頭,“錯誤改了,那些被錯誤而傷害過的人呢,怎麼去彌補,還能彌補得了嗎?”

十錦同他說他沒有了家人。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為何會如此恨他。

他不蠢。

他看著太子妃,滿眼悲傷,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大鄴以賢治國,十幾年來國泰國民。

圍牆之內,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圍牆之外,十多年間未災變,天下朋友皆膠漆。

太平盛世,為何要說禽獸食祿,殘暴生靈。

太子妃未曾見過他這樣的眼神,怔了怔,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接過阿月手裡的藥碗,親自喂他,“先把藥喝了。”

一發熱人容易疲倦。

藥喂完,趙佐淩便閉上了眼睛,等他睡沉了,太子妃才起身去了外屋,把所有人的叫到了跟前,“看來上回二十個板子,你們還沒長記性。”

底下個個頭點地跪著,都不吭聲。

太子妃也沒功夫同他們耗著,直接問道:“今夜跟著皇孫出去的人是誰。”

阿月以膝蓋走了兩步,上前磕頭,“奴婢有罪,請太子妃責罰。”

太子妃一愣。

上回趙佐淩偷溜出宮,她把姚永調走,擔心其他人伺候不好,便親自挑了一個機靈點的丫鬟送過來。

她記得她叫阿月,在自己的殿裡呆了一年有餘,負責看顧庭院裡的花草,本分又機靈,來之前還親自叫過去同她一番交代,囑咐她要好好伺候殿下,不能讓他胡來,沒料到竟然會是她。

太子妃不想此時去追責,遣散了其他人,單獨問她:“皇孫今夜見了誰?”

阿月回稟道:“奴婢不知,殿下隻讓奴婢在宮牆外候著,沒讓奴婢靠近。”

太子妃深吸一口氣,他膽子了得,出去還不把人帶在身邊,一時氣笑了,問:“那他今日這般,是沒人知道原因?”

阿月伏地不敢吭聲。

旁人不知,但姚永知道。

適才跟著太子妃一同過來,見到躺在床上趙佐淩,心疼又著急。

想起殿下上回同他說起的那句話,猜想今夜殿下如此,定是和那位十錦公子脫不了乾係,早就擔心過殿下太善良會被他人欺騙,如今出了事,姚永不敢再隱瞞,跪在了太子妃跟前,“奴才有罪。”

姚永什麼都說了,“殿下半月前在橋市結交了一位唱弄影戲的公子,兩人誌趣相同,相見恨晚,殿下前些日子出去,便是與這位公子相交。”

太子妃倒是不意外,“哪個唱弄影戲的?”

姚永回稟:“橋市柳巷,人稱十錦公子。”

臨近黎明的青光透出門窗溢進來,太子妃突然一瞬僵住,臉上的顏色快速退去,半晌才會,“你說他叫什麼?”

“回稟太子妃,此人姓江,名十錦,在橋市柳巷還有些名頭,殿下尤其喜歡聽他唱斬關羽......”

江十錦,十錦。

“嫣兒,是對龍鳳胎,你看看,兩兄妹長得多像。”

“之前取了名字,如今倒是不夠用了。”

“這有何難,哥哥叫十全,妹妹就叫十錦。”

殿外圍滿的火光,快把人眼睛都要灼傷。

欽天監跪在地上,磕破了頭,“太子殿下,臣今日即便是一死,也不得不說,雙生子,陰年陰月陰時出生,乃大凶啊。”

“還請殿下以天下為重,社稷為先。”

“殿下請思。”

“殿下請思......”

高昂的聲音,響徹了殿堂,像是一把把明晃晃的刀,直指屋內的兩個嬰孩。

她躺在床上,緊緊地抱住才出生不到一個時辰的嬰兒,哭著哀求,“殿下,他們是我們的孩子。”

殿外太子被逼得拔出長劍,指向地上的欽天監,厲聲質問:“今日太子妃誕下的是一對龍鳳,此兆乃天降祥瑞,何來的陰年陰月陰時之說,你們到底是何居心,是想要謀害我兒......”

“臣一心效忠於大鄴,還請太子殿下明鑒,新帝初登記,大鄴根基尚未安定,命數經不起折毀,殿下思,留不得啊。”

“誰敢!今日誰敢踏進來一步,我手中之劍便取誰的性命。”

“臣願意一死,以一命喚醒太子殿下。”欽天監突然撲向了太子手中長劍,劍尖穿喉而過,血濺尺。

大殿上亂成一團,宮女的尖叫聲驚醒了兩個嬰孩,齊齊哭啼。

“陛下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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