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28 官複原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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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彆苑正殿。

官家、聖人,難得齊齊露麵,站在平康公主後方,杜菀姝低著頭, 連大氣都不敢喘。

許皇後聽完呂仁義的話, 一個控製不住, 當即起身:“你說什麼,平康會說話了?”

呂仁義趕忙低頭。

誰能想到, 幾名小娘子在花園爭吵,能讓從未開過口的平康公主突然出言!此事非同小可,杜菀姝和劉朝爾也顧不得和王幼春等人爭執, 趕忙帶著平康麵見官家與聖人。

“回聖人,在場人都聽見了,”呂仁義說, “事情本也與殿下無關,誰知道殿下就,就突然說了句話。”

許皇後難以置信地看向平康公主。

著紅衣的小姑娘,還是往日那副姿態:明明自己是討論中心,卻還是超然物外的模樣,手裡拿著劉朝爾送的馬鞭寶貝的不行, 完全沒在乎旁人在說哦什麼。

“平康。”許皇後開口。

平康公主這才放下馬鞭,抬起鳳眼。

皇後走到平康麵前, 俯下()身, 想去撫摸自己女兒的臉:“你怎麼就, 你明明……”

陸暉見狀擰起眉頭。

他一直不喜皇後對平康的過分保護,隻是平日平康公主對他也不親近,陸暉瞧著厭煩, 亦不願多管。

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好消息,皇後反倒是失魂落魄,猶如丟了魂般。

這更讓陸暉心生幾分嫌惡。

“平康是什麼時候開口的,”陸暉問呂仁義,“又說了什麼?”

“這……”

彆說是呂仁義,連杜菀姝和劉朝爾的冷汗都跟著下來了!

總不能照實說平康要,要她杜菀姝換名夫君吧!她與雲萬裡的婚事,可是官家親自下旨賜婚的。

況且就算不是聖旨賜婚,拿幾名小娘子之間的爭吵嫌隙去叨擾官家……這是嫌自己活得長嗎。

呂仁義支支吾吾,換來了陸暉狐疑的神情。

“你猶猶豫豫,又何不敢說?”陸暉的語氣中帶了幾分質問。

“內臣不敢!”呂仁義當即跪了下來,“隻是,隻是——”

那邊的平康,在陸暉質問之後,終於把視線從馬鞭處挪開。

她嫌棄皇後老摸自己的臉蛋和腦袋,乾脆撇頭躲開。視線往陸暉的方向一瞥,發現他在為難呂仁義,一雙淩厲眉眼又是微微擰了起來。

“彆問。”平康冷淡開口。

八歲的孩童,聲線稚嫩天真,又因長時間不說話,平康公主的發音含混不清。但簡單的兩個字,也是讓帝後一人渾身一震。

這下,倒是不用繼續追問平康出言是真是假了。

八年不曾說過一句話的公主,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開了口。陸暉仿佛不認識自己的女兒般,上上下下看了她許久,才勉強憋出一句命令:“去喊太醫。”

杜菀姝等人均是長舒口氣。

沒過多久,太醫就來了。

號脈、麵診,太醫還戰戰兢兢地問了平康幾個問題。年幼的公主本不打算回答,但這麼多目光看著她,那名老太醫滿臉緊張,汗水順著褶子不住下落,搞得平康分外不耐煩。

往日憋著不說話,僵持一會兒,太醫就會放過自己。但現在,他好像不肯讓步了。

而且平康開了金口,也立刻發現了出言的好處:隻要她張嘴說出需求,旁人就不會不依不饒,倒是非常便利。

知曉了言辭的用處後,平康也不再抗拒說話,一個字兒兩個字兒,撿著最少的方式回應太醫的問題。

太醫也是喜不自勝。

“回官家,”他斟酌好語句,委婉出言,“殿下的嗓子一直無恙,恐就是近兩日交際多了,見旁人開口,有樣學樣,願意說話了。”

這話與杜菀姝之前勸誡呂仁義時說的一樣。

本就是如此:深宮裡來來去去,就那麼幾人,而八歲的孩童,也不會有太多需求。

平康鮮少會踏出自己的宮殿,身邊的內侍宮女深諳她的脾性,自然是不用平康開口,也知道她想要什麼。

如今到延歲山彆苑來,沒這麼人時時刻刻關注著她,新鮮的人與事應接不暇。

迫不得已,平康才選擇開口講話。

許皇後聽了,猶如丟了魂一般,她站在原地訥訥道::“原來,原來是我一直耽誤了平康。”

“……聖人切勿責怪自己!”太醫趕忙出言,“殿下才八歲,若非田獵,也沒多少出宮社交的機會。今日開口,完全是機緣巧合。”

“機緣巧合,對。”

許皇後聽了,轉頭看向杜菀姝。

要不是平康又甩下宮人自行跑出去,她也不會碰見杜家娘子,今日也不就不會說話。

這完全是平康自己的機緣。

“一位娘子,”皇後問杜菀姝與劉朝爾,“平康學了一日騎術,可有進步?”

“回聖人,殿下很有天賦。”

劉朝爾誠實回答:“要做到一日精通騎術,那不可能,但年僅八歲就能做到與馬駒心意相通,也算是天才。卑職教了她幾個控馬的技巧,不用多言,她一學就會。”

她是個實在人,直接就把當天上馬的事情說了。

許皇後聽了先是心驚,隨後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往日裡她隻覺得平康在學堂裡坐不住、誰也不親近,成日就愛蹲在樹下抓蟲逗鳥,實在是沒有個公主的樣子。時間久了,皇後甚至覺得這很丟人,由此她才不願叫平康離開自己的寢殿。

這麼看來,若,若是早日順著天性,放她出去,會不會好上許多?

要不是杜家娘子,她還轉不過這個彎呢。

“既是沒學會,就繼續教吧,”皇後吩咐道,“特彆是杜家娘子,平康喜歡你,你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讓平康多與你接觸接觸,亦算是沾沾才氣。”

杜菀姝倒是沒什麼意見。

和平康相處,總要比和王幼春、程喜兒之人相處好上太多。杜菀姝是真的覺得自己喜歡這頗有個性的公主。

因而她與劉朝爾大大方方行禮:“聖人謬讚。”

話音落地,皇後還沒開口,就見呂梁從外頭匆忙趕了進來。

大太監走到官家身畔,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而後就見陸暉雙眼一亮,一貫陰沉的麵孔中浮現出清晰喜色。

“好!”

他朗聲道:“一日折返,果真我大雍的猛士。”

說完,陸暉竟是轉向杜菀姝。

“雲萬裡不是先行回來了?”他說,“就在這兒等吧,蕭淵將熊皮帶了回來。”

眾人聞言,皆是一震。

前腳平康會說話,後腳去南山狩獵就將熊皮帶了回來,這一天收到了兩個天大的喜事啊!

陸暉放話要去獵馬熊,如今熊獵到了,他自然不會扣著消息。

官家有意炫耀,那下人自然是把來田獵的官員、子弟乃至女眷,能叫來的,都紛紛宣到了大殿。一時間,彆苑恢宏的正殿,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在諸多人的注視下,京城府的指揮使蕭淵帶頭將熊皮扛進門。

龐然的熊皮轟然落地,發出巨響,也是換來了更為猛烈的議論之聲。彆說是不善狩獵的,就算是趙正德等武官,也是因這馬熊的體格大吃一驚。

“官家。”

蕭淵風塵仆仆起身,行了個武人禮:“末將等人,將熊皮帶回來了!”

陸暉看向那異常完整的熊皮,很是滿意。

他難得不吝嗇笑容:“雲萬裡何在?”

“卑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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