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萬裡:“…………”
他好不容易鬆開的眉心又擰了起來。
杜菀姝的語氣分明帶著幾分揶揄,可平日敏銳的武人卻像是沒察覺出來般。他沉思片刻,再次強調道:“當年就已拒絕此事,姚知州也是個懂眼色的人。若你怕為難,我來想想辦法。”
這還能怎麼想辦法,難道還能不與知州見麵麼!
她就是隨口一說,雲萬裡竟正兒八經考量上。見他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杜菀姝實在是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娘不吃醋的。”
杜菀姝笑著說:“隻是覺得夫君連西戎都不怕,卻怕娘為難,我看著心裡歡喜,就想取笑夫君一番。”
說著,她又往他懷裡湊了湊。
“隔了這麼多年,知州的掌上明珠勢必也嫁了,”她說,“夫君不用擔心。”
她的杏眼微微向下,彎成天邊的新月。水波流轉的眼眸裡,純粹的快樂都要順著那月勾流下來。
雲萬裡見她這幅笑顏,真是有多懊惱都說不出來。
懷中香()溫()玉()軟,笑聲震顫,顫進他的心尖。
該死!
他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俯下()身捉住那帶笑的唇瓣。
笑聲戛然而止,被雲萬裡含到了嘴裡。杜菀姝叫他這突襲吃了一驚,喉嚨裡發出小小的驚呼,而趁著她微微張口的功夫,在馬上與西戎無數次對敵、捍衛家鄉的將軍,竟也成為了攻城略地的侵略者。
逡巡、探究,如抓住獵物的獸,一遍一遍舔()舐著,品嘗著。
熱氣升騰,蒸得杜菀姝雙頰通紅。她停留在雲萬裡後頸的手向下挪了挪,纖細的指尖探進的衣領裡,落在他的棘突處,又沿著脊窩向下。
肌肉的紋路清晰可查,隨著她的碰觸不自覺地緊繃又放鬆下來。
一吻結束,杜菀姝紅著臉,騰出隻手,抓住了雲萬裡的衣衽輕輕向外扯了扯。
“夫君,”她微微低著頭,“娘還冷,能給娘暖暖麼?”
“……”
雲萬裡咬緊了牙。
他之所以連續巡夜,一則是要身先士卒,二則……就是怕現在這幅場麵。
行軍路上條件嚴苛,馬車周圍還歇著不少兵卒。他一靠近杜菀姝就心()猿()意()馬,更遑論她一雙手還止不住亂碰亂摸。
罷了,暖就暖。
但凡是個人,這也忍不住的。
雲萬裡心一橫,乾脆扯開杜菀姝的腰帶,寬大的掌心探了進去。
沒了布料,體溫再無阻隔。
縱使不圓房,那……摸一摸總不會招致有孕。
肅州的夜裡很冷,但馬車之內卻是掀起熱浪。
…………
……
轉天上午。
千兵馬抵達蘭州,早早得了信的姚知州,居然親自帶人出城迎接。
府邸早已備好,兵卒也暫且安置妥當。雲萬裡與杜菀姝迅速沐浴用飯後,又歇了半日,姚知州才再次到訪。
“時間還是緊迫了些。”
姚竹年過四十,其貌不揚,但看氣度和姿態是個相當體麵的人。他還是有些遺憾道:“雲將軍該派人早早報信才是。二位今日先行休息,等明天我夫人再帶雲夫人熟悉熟悉宅邸和蘭州環境。”
杜菀姝聞言,感激頷首:“勞煩知州與夫人了。”
雲萬裡卻是直奔正題:“戰事怎麼樣了?”
姚竹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西戎來得太快,”他回道,“王將軍已整理好兵馬,將他們拖在了武威。”
武威?
彆說是雲萬裡,連杜菀姝的神情都凝重了起來。到了武威,這不馬上就到蘭州了嗎。
雲萬裡闔了闔眼。
“姚大人,”他問,“蘭州城內,還有多少兵?”
“兩萬。”
姚竹趕忙回答:“王將軍那邊,約莫還餘萬左右。”
“西戎來了多少人,你可有數?”
“光是騎兵就兩萬,漢兵和戰俘更是兩倍有餘。”
“兩萬騎兵?”
這般數字,反倒是叫雲萬裡挑了挑眉梢。
往日西戎來犯,都是挑著秋末初冬來,眼下初春,馬草剛開始長。這過了一冬天,西戎騎兵的糧草供得上麼?
有些不對勁。
雲萬裡心中迅速有了計較。
“你說王將軍已將西戎拖在了武威,”他開口,“姚大人,能否借我兩千騎兵?”
“雲將軍的意思是……”姚竹愣了愣。
“西戎還不知道我來了,”雲萬裡篤定道,“可直接突襲,下午就走。”
兩千騎兵,加上帶來的千人馬,繞路突襲西戎,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