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又推了推酒杯,那側臉微微靠近,兩杯酒湊近輕輕一碰,便都沾濕了唇。
“那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媳婦啦。”
裴晦隻覺得胸口砰砰跳。
原來還真的有胸口像是有頭小鹿在亂跳的感覺,他現在就是!
傅玉清放下酒杯,眉眼看似平靜的勾勒著麵前漢子的輪廓。
這就是她的夫君嗎?
她竟覺得,再好不過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好耶!
老婆!媳婦!香香的媳婦!軟軟的媳婦!
裴晦猛地跳了起來,他一臉高興。
“那我們現在就可以……”
傅玉清臉上一羞,門外這時卻忽然被人急促地拍響。
何大壯的聲音在外頭焦躁大喊,“裴兄弟!裴兄弟你在家吧?快出來,山上下狼了!”
狼?
傅玉清心裡一驚,身體卻忽然懸空。
裴晦把她抱起往床上放下,語氣冷靜而嚴肅。
“媳婦你在這屋裡彆跑,我出去一趟,等會兒如果聽見有動靜了,你就去打開衣櫃拿出裡麵的小藥包湊到蠟燭旁邊燒了,知道了嗎?”
傅玉清還來不及回答,就隻覺得身上一暖,一床被褥被蓋在了她身上。
而那高大漢子一手抄起了屋裡掛著的弓和刀,鎖上門飛快跟著何大壯去了。
傅玉清哪裡想到今夜竟能生出這麼多變化?
她思緒慌亂中竟還抽空看了一眼被褥,才發現這床被褥顯然是一床喜被。
她伸手摩挲著被褥上繡著的鴛鴦,猛地站起身打開角落處的衣櫃掏出小藥包在燭火旁攥緊坐下。
那一雙美目仿佛能透過門望向窗外,寫滿了她自己都不明了的擔憂。
裴晦跟著何大壯一路狂奔,何大壯路上一邊和他解釋。
“早些時候我爺就聽說過好像隔著幾條村外就有狼初秋就下來過一次,但是往年那狼就算下山也是冬日裡沒了口糧才下來,所以我爺一直以為是哪些人胡說八道。”
裴晦一邊往手臂上捆護臂一邊皺眉。
“這種事情還是要確認過比較好一點吧?狼下山可是大事。”
他雖然不怎麼懂曆史,但從他過來一個人在山裡掙了一百多兩也沒有半個村民眼紅學他上山這一點就不能看出來,這些古代人是真的不存在武功就算了,而且普通老百姓一個比一個乾瘦,個子也不高男人甚至才一米五一米六,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他一拳頭隨便就能打死兩個。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真要是有狼群下山,那可是大麻煩。
何大壯被他這麼說也覺得自家爺爺這次是真的大意了。
他歎了一口氣,“這事主要也沒人相信,而且他老人家也是想著畢竟隔著好幾條村子呢,就算真出事也暫時輪不到咱們這邊。”
這話他說得坦然,裴晦也大概知道為什麼。
大山村位於上遊,平常用水吃水是占了便宜的,乾旱年代難免和下遊幾條村子起爭執,彼此之間關係算不上好但也不至於影響走婚就是了。
裴晦不糾結那些。
“那現在什麼情況?狼還在嗎?”
何大壯腳步飛速,“還在,發現狼的是李二寡婦,她人還算機靈,一發現就往我家來報信了,我想著咱們村也沒個正經獵戶,這事還得麻煩裴兄弟你了。”
這話他說得多少有些心虛,畢竟他一家都是知道裴兄弟今天剛討了個媳婦回家的,這大半夜肯定是在乾點什麼……
裴晦:“小心!”
他一把抓住差點摔了一跤的何大壯,“小心看路。”
“嗬嗬、謝謝裴兄弟了。”
何大壯舉著火把繼續往前帶路,眼神卻時不時偷偷往後頭看了又看。
奇了啊,這裴兄弟他一叫咋就跟著他出門了?
這討了新媳婦難道不和媳婦親熱親熱?
總不能是穿著衣裳就迫不及待開始親熱吧?
他眼神又悄悄往裴晦下邊掃了掃。
嘶,這夜裡黑看不大清啊,這是站起來還是趴著呢?
這要是趴著,裴兄弟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不中用的啊?
何大壯還在胡思亂想,那李二寡婦家倒是很快到了。
兩人過來一看,門口圍了十來號人,其中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正站在門口破口大罵。
“我說何二叔你讓這麼多人在我家門口頂什麼用?那狼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就是在我家後屋裡頭,你們這麼十幾號大男人還不動手去把那狼給殺了?這大半夜圍著我家不走,我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何大壯一聽就急眼了,他幾步衝上前。
“我說李二寡婦你這話說的,我走之前不是都說過了,這狼可是能傷人的!大家夥都沒對付過這東西萬一傷了胳膊腿那地裡的活咋辦?再說我不是說過我去請人來處理這狼嗎?你在這罵誰呢!”
李二寡婦叉著腰:“誰不乾正事我就罵誰!那狼再厲害十幾號大男人還對付不了了?那還做什麼男人不如把那玩意兒給剪了吧。再說了你一個毛頭小子說啥我就得信?誰知道你是不是怕了撒腿就跑回家窩被窩裡嚇得嗷嗷哭,再說了你能找到什麼本事人來處理這狼?”
她罵得乾脆,打心眼裡也是不信何大壯這話的。
這大山村她還能不清楚底細?
這何大壯就是個慫蛋死要麵子瞎扯蛋!
何大壯嗬嗬冷笑了一聲,往旁邊一讓。
裴晦往前一站,那影子愣是把李二寡婦遮了個嚴嚴實實跟頭頂了一片烏雲似的。
“哦,是我。”
裴晦一臉誠懇。
怎、怎麼是這個煞星?
李二寡婦刹那間就白了眼。
但她嘴裡還在嘴硬,“他個外來戶能有什麼本事?再說了這咱村的事為啥非要找個外人來處理?那這狼要是抓到了,算誰的?總不能都給了他吧?”
何大壯一聽,這李二寡婦是蠢的嗎?
他好不容易把人找過來不就是為了幫她家處理了那狼,她這話不是寒了人家裴兄弟的心嗎?!
他連忙朝裴晦看過去。
“裴兄弟你可彆聽她瞎說,她一個寡婦才是外人呢,你都入了咱們村的戶籍那就是咱們村的人,可聽不得她瞎說!”
裴晦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懂。”
何大壯:你、你懂啥了?
裴晦又轉過頭看著李二寡婦,很無語地搖搖頭。
“就算你這麼說話來激將我,那這個狼也是隻有我能處理那就是我的東西我不會分給彆人的。你要是想要,那行啊,就跟上山打獵一樣,誰有本事獵到就是誰的唄。”
他又不傻!區區激將法,他才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