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鶯扯爛了手心裡的手帕,深吸一口氣緩緩鑽出轎子。
如今她隻能攀著何瑞了,就算傅玉清做了正頭娘子又如何?
何瑞到底是個讀書郎,那大漢一看就是個粗鄙武夫,隻要她隱忍下來,早晚她會比她傅玉清更高貴!
且等著罷!
傅玉清走到一半就累得不行了。
裴晦帶著她歇了兩回之後,乾脆在她跟前蹲了下來。
傅玉清一怔,素手輕輕擦拭著鬢角薄汗不解道。
“你這是做什麼?”
娘子不懂嗎?
裴晦扭頭也很驚訝看她,“當然是背你呀,你不是累了嗎?”
他說著轉過頭去,手掌在背上拍了拍示意。
“快上來,我背你去。”
傅玉清臉頰發燙,“不必,我再歇一歇就好了。”
裴晦卻往後一靠,兩隻手往後一抄壓彎了傅玉清的膝彎,傅玉清猝不及防輕呼一聲往前倒去,正正好被裴晦一個巧勁給背了起來。
他抄著傅玉清兩根細細的大腿顛了顛,誠懇道。
“難怪媳婦你走累了,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一看以前就不常動吧。”
傅玉清被他一把背起來渾身僵硬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她何曾和男子這麼親密過?
一時之間她隻覺得連眼睛都燒得發燙,剛想掙紮著從裴晦背上下來,忽然掃到裴晦的耳尖。
很紅。
紅得像火燒。
她愣住了,“你……在害羞?”
裴晦剛邁開的步子一僵。
然後耳朵燒得更紅了。
他就是害羞不行嗎?
他僵硬地背著人繼續走,就是不吭聲。
反正,不說話就等於是默認,他媳婦應該知道的吧?
剩下的路也不算遠,裴晦怕媳婦害羞要下來一直避著人流走也隻有了半個時辰不到就到地方了。
進了縣城,裴晦一臉開口掏了四個銅板的入城費。
那收錢的士兵還一臉納悶。
頭一回見給入城費還這麼歡天喜地的,平常給錢的那些不轉過身罵他幾句就不錯了,這人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隻是裴晦長得高大壯實,他心裡嘀咕著愣是沒敢說出口。
傅玉清也很費解。
“你好像很開心?”
“對啊。”
裴晦一臉自然,“我上一次來還是孤家寡人呢,這次可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了!”
給入城費都是成雙成對的,這可是大喜事!
旁邊挑菜路過的大爺湊巧聽見也樂嗬。
“小哥這是剛和小娘子成親吧?年輕真好啊。”
裴晦也不害臊,嘿嘿一笑。
“對呀,昨天成的親,對了大爺你知道在哪兒能買到馬嗎?”
那大爺一聽,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兩。
男的俊女的俏看著就不一般,“你就順著道走到底就有個專門賣牲口的地方。”
裴晦喜滋滋道謝和他彆過帶著傅玉清走了。
賣牲口的地方有些臟亂,賣家比買家多,他們兩一出現好幾個都露出磨刀霍霍向豬羊的眼神。
裴晦一看立馬挺直了腰背虎著臉。
有兩個本來都靠近了一看他這架勢又莫名心虛繞開了。
裴晦心裡直樂。
以前他在鄉下弄小莊子也是這樣,那些奸商一看他不好相處就不敢上來找他了。
到挑馬那就更簡單了。
裴晦直接把袖子往上一捋露出小臂,那賣馬的腳步一猶豫,就繞過了那幾匹品相不怎麼樣的。
他們一共看了三匹馬,一匹二十五兩、一匹十八兩,還有一匹馬正好二十兩。
那賣馬的雖然害怕裴晦,但還是努力給他推銷那匹二十五兩的。
裴晦沒要。
他主打就是一個雖然不懂,但是選中間價位的應該無功也無過。
想著他衝傅玉清一伸手。
傅玉清:?
裴晦嘿嘿一笑。
“媳婦,銀子。”
傅玉清下意識掏了銀錢付了賬。
那牙子下意識看過來,眼神有些驚訝。
裴晦見狀立即嘿嘿一笑,語氣美滋滋。
“沒錯,我們家是娘子管家。”
那牙子:……誰問你了?誰?
傅玉清忽然福至心靈。
她狐疑地看著裴晦,不太確定。
該不會這漢子昨夜把銀子給自己的時候,就是為了等著現在這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