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麵暮歲還未回應,棠舟倒是手腳麻利,嘻嘻一笑,滿臉都是“我懂得”的模樣,小大人一般過去將暮歲一推,直接推上車輿。
雲初見了驚訝不已,道:“棠舟你去哪裡?”
就見暮歲上了車馬後,棠舟放下簾子,竟是自己不上來,轉身就要離開。
棠舟滿臉笑容,脆生生道:“公主安心,棠舟就坐後麵的車輿,保準不打攪公主您歡心。”
歡心?
雲初隻覺棠舟那可可愛愛的小臉蛋上表情甚是詭異,直叫人汗毛倒豎。
棠舟又道:“這路途遙遠顛簸,公主定然會覺得枯燥乏味,有暮歲在您身邊解悶也是好的,棠舟知曉的,便不打攪公主您的雅興!”
“我……”
雲初才道一個字,棠舟已經識趣的快速放下簾子,僅留車內雲初和暮歲二人獨處。
雲初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心想著我是禽獸嗎?這暮歲已然身受重傷,瞧上去幾欲昏迷,這種時候,到底要我怎麼下手做那檔子事情?根本不可能的。
她想解釋一番,可車馬已經搖搖晃晃動將起來,這個時候叫停,簡直耽誤腳程。
罷了,雲初心裡思忖著,反正“我”名聲已經如此,這會兒解釋怕是也沒人會相信。
想到此處,雲初抬眼去看身畔的暮歲,也是巧了,暮歲也在看她,二人目光不期而遇,堪堪撞在一起。
雲初的目光大大方方,但暮歲顯然是在“偷窺”,暗地裡悄悄的打量著雲初,沒成想就被抓了個正著。
雲初狐疑,這暮歲的眼神裡,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警惕和戒備,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難不成……
雲初心說,暮歲也和小棠舟想到了一處,以為自己叫他過來同乘,是為了好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咳……”
雲初覺得有必要挽回一下公主的形象,道:“暮歲,我這裡有傷藥,你上了藥之後便休息吧,反正路途不近,你可以在馬車上好好睡一覺。”
車內小櫃子裡有各種藥散,均是棠舟準備的,畢竟他們要一路逃亡,難免路上磕了碰了或者傷寒感冒,彆看棠舟小小年紀,但思慮周全。
雲初拉開小櫃子,隨手扒拉了幾下,拿出一隻看起來長得像傷藥的小瓶子。
定神一看。
春宵一刻?
雲初有點發懵,這是什麼藥,名字聽起來就……有些不大正經。
她趕忙將藥瓶胡亂的塞回櫃子裡,乾笑著再取了旁邊幾瓶。
花前月下?
繞指柔腸?
九龍戲珠?
雲初眼眸都不由得瞪大幾分,這一瓶瓶藥的名字,怎麼都這麼汙呢?難不成是自己的腦子太汙,所以看什麼都覺得汙?
雲初看哪一瓶都覺得不像是傷藥,又是焦急又是尷尬,隻覺車輿裡的空氣都升高了幾度。
這萬一一個不慎用錯了藥,雲初心說,我可就真的要變成如假包換的禽獸,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暮歲偏著頭,輕輕咳嗽了數聲,看起來當真嬌弱不勝,道:“暮歲休息一番便好,無需浪費公主您的藥散。”
“你的傷勢看起來不輕,還是上些藥的好。”雲初覺得暮歲這模樣,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放著不管明日一早,怕是屍體都要涼。
她又道:“我還是叫棠舟進來找藥罷。”
“公主請等等。”暮歲攔住雲初,咳嗽著道:“不必如此勞煩,其實暮歲自己身上便帶有傷藥。”
他說著在懷裡摸索一陣,果真拿出個小瓶子,看模樣普普通通。
雲初一瞧,原來暮歲自己就有藥,那便好辦多了。
她當下善解人意的道:“那你就上藥罷,本公主也累了,就先閉眼休息了。”
雲初知道自己個兒的名聲太臭,生怕暮歲會覺得自己要借著上藥名義占他便宜,所以乾脆避嫌的靠坐到角落,然後一閉眼,佯裝就要熟睡的模樣。
如此,暮歲也能仔細上藥,不必擔心馬車狹小,氣氛尷尬。
雲初閉著眼睛,什麼也瞧不見,但她其實未有睡著,聽得自然是清清楚楚。車輿內靜悄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除此之外,卻再無其他聲響。
雲初有些擔憂,心想著暮歲怎麼還不自己上藥呢?不會忽然昏死過去了罷?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初迷迷糊糊,差點子真的睡著過去,這才聽聞“窸窸窣窣”之聲,是衣襟摩擦的輕響。
雲初正是半迷糊狀態,迷茫的緩緩眨了眨眼睛,一睜開便瞧見暮歲寬衣解帶的模樣。
嗬——
雲初差點驚呼出聲,趕緊屏住呼吸,立刻死死閉上眼睛,頓時任何睡意也無,灰飛煙滅。
彆看暮歲受傷不輕,瞧上去萬千不勝,仿佛一朵柔弱的小白花。誰料到,暮歲的衣衫下麵,居然如此精瘦壯碩。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罷……
雲初腦子裡清醒極了,一時間便轉了八百個圈。就剛才那須臾片刻,雲初已然將暮歲的胸肌和腹肌儘收眼底,隻是沒來得及細數,暮歲是否有八塊腹肌。
真彆說,暮歲不隻是臉長得俊美,就連身材也無法挑剔。雲初忽然忍不住胡思亂想,心道,也不知暮歲和大周第一美男子寧作我,到底誰的身材更好。
窸窸窣窣的聲音間或不斷,雲初隻覺得這也太惹人遐想了罷,隻盼著暮歲趕緊上完了藥將衣服穿戴整齊,自己也好假裝剛醒的模樣。
雲初剛才就覺得有點腰酸,必然是靠的不怎麼舒適,再加上車輿顛簸,實在想要換個姿勢。隻是此時暮歲半裸著,雲初也不好動彈,隻怕會更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