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覓揚了下眉頭。
席子騫頓時覺得自己的問題實在有點太蠢了,公司所有人都知道鬱覓和公司的關係。
哪裡有人敢欺負到他的頭上去?
但他還是忍不住緊張,明明是一張不好惹的酷哥臉,卻露出像是第一次戀愛時才會有緊張的表情。
鬱覓在他麵前晃了下手機。
席子騫愣愣地看著鬱覓在他麵前打開了微信的二維碼,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鬱覓道:“不是說下次一起打遊戲?”
席子騫瞬間回過神,連連搖頭,慌張地掏出自己的手機,緊張的差點沒有拿穩。
被人要過無數次微信的他,第一次慌張成這個樣子。
隻聽嘀的一聲,掃描成功。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鬱覓會願意主動加他,他還以為那句“遊戲打得不錯,下次還找你”隻是客套話。
席子騫心跳砰砰的,手指微微發抖地備注好自己的名字,發出了好友申請。
鬱覓點了通過。
他的聯係欄頂端裡多了一條通知,席子騫還沉浸在加了好友的快樂中,就見眼前人抬腳往外走。
席子騫連忙跟上,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鬱哥你要去哪裡啊?我送你唄,我車就停在外麵,很方便的。”
上下班的高峰期都是打車最麻煩的時間段,鬱覓又懶得自己開車,於是給他報了個酒店的地址。
席子騫去地下停車場取車,腳步格外輕快。
那台價格不菲的跑車完全符合席子騫張揚的性格,他走到副駕駛,替鬱覓打開門,在鬱覓落座後又殷勤的替他係安全帶。
他當了快二十年的紈絝少爺,這還是頭一回給彆人當司機,彆說,還當得任勞任怨。
要是熟悉席子騫的人絕對會大跌眼鏡,這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到了酒店後,鬱覓道了聲謝,甩甩手不帶眷戀地走了進去,留下席子騫傻站在原地回味半天。
如果說他原本是一時興起當練習生,那麼在接觸鬱覓後,他內心燃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動力。
他想要出道,可以像林逸那樣和鬱覓站在同一個舞台上,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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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裡摸了一天魚,鬱覓回到酒店,乘坐電梯來到對應的樓層,打開房間門。
亮起室內的燈光後,他明
顯感覺到不對勁。
鬱覓站在門口,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房間。
酒店每天都有安排專人在他離開後進來打掃衛生,今天也一樣,房間乾淨整潔,所有的東西都擺在他熟悉的位置。
鬱覓的視線落在沙發上的毛毯。
他垂眼看了幾秒。
雖然一模一樣,但不是他原本的那條。
奶杏色的毛毯今天被折疊得格外認真,仿佛是為了掩蓋什麼而過分緊張,反而暴露了自己。
鬱覓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麵不改色彎腰地換鞋,走進房間後,在插座的小孔處看到了一處細小的黑點。
那是一枚微型攝像頭,正對著他的床。
攝像頭安裝的位置極其隱蔽,埋藏在陰影裡,那點細微的變化,正常人湊近看可能都注意不到。
原本乖乖趴在他肩膀上的白色團子嚇得炸毛了,係統道:【這什麼時候裝的啊!】
“今天。”
【宿主,您怎麼發現的?】
“裝的位置太明顯了。”
一看就是個沒有經驗的人乾的。
這也算是明顯嗎?
係統不是很理解,但它的宿主似乎對這些東西格外的敏感。
無論是這次,還是上次在片場,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像是以前經曆過很多次後形成的身體本能。
鬱覓換了拖鞋,麵色如常地往衛生間裡走,推開門看了一圈。
很好。
這裡麵還裝了一個攝像頭。
鬱覓嘴角的弧度擴大了幾分,眼底帶著幾分興味。
係統道:【我們要不要把這東西拿下來啊。】
它知道人類都很在乎隱私的。
“不用。”
鬱覓像是什麼都沒發現,和往常一樣打開衣櫃,拿了套睡衣,趿拉著拖鞋走回浴室,熟練地掛起衣服,像是不經意將背後的攝像頭遮住。
而另一邊的屏幕後,沈宴的心臟怦怦直跳,手指不住地攥緊了鋪在腿上的奶杏色小毯子。
他原本隻是想要拿走這條毯子,但站在酒店房間時,另一道和他相處很久的卑劣念頭蠢蠢欲動。
他大概無藥可救了。
沈宴去車裡取了針孔式攝像頭,這是上次給鬱覓片場的那台攝像機送的附帶品。
價格貴,隱蔽性好。
他親手在臥室和衛生間都裝上了,調試確認過可以正常運行,並且反複確認過安裝的位置用肉眼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水聲嘩啦啦。
透過攝像頭裡的收音係統傳到沈宴的耳朵裡,周圍極其安靜,隻剩下水流落在瓷磚上清脆嘈雜的聲響。
他不確定鬱覓有沒有發現這一切。
直到水聲響起時,他才稍微安心下來,目光更專注於屏幕裡的畫麵。
因為隔著衣服,浴室裡暖色的燈和升起的水霧,鏡頭很快染上一層朦朧的濕氣。
隻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遠處站著的人影。
朦朧不對焦的身影站在花灑下,仰著頭,水珠順著他的黑發往下滾落,從立體的眉骨往下流淌,每一寸都宛如偉大的畫家筆下最絕佳的作品,凝集了無數的心血。
水聲漸停。
沾了水的拖鞋踩在瓷磚上,腳步聲從遠處逐漸拉近。
過了一會兒,隻聽見布料磨擦發出的細碎聲音,最後一件遮擋鏡頭的衣服被拿了下來。
畫麵驟然變得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