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鬱覓的話和他的一貫作風相符,永遠不在乎周圍人的感受。
把一個正常人比作是奴隸,這麼侮辱性的詞彙,也就隻有鬱覓這個任性霸道的小少爺可以想出來了。
邢曜的視線銳利的在江辰那張被迫抬起的臉上掃過,雖然性格古怪了點,但江辰這張臉也能算得上是賞心悅目。
他嗤笑了一聲,意有所指道:“鬱少,你什麼時候有的這種興趣?”
大家誰都不是什麼百分百的好人,但因為家族的束縛,他們一般都不會玩的太過火,能碰的,不能碰的向來分的很清楚。
他們以前都沒有帶鬱覓去接觸過這方麵的東西,所以大部分人一開始都沒有往那種方向想。
但經過邢曜一提起,所有人看向江辰的眼神都變得格外的複雜。
平心而論,江辰的長相冷峻帥氣,是大部分的女生都會喜歡的校園學神類型,在學院裡的名聲極大,還拿了個什麼校草的花名。
但這又如何?
無論是顏值還是學習,就算江辰再拔尖,也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窮學生,連和他們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
鬱覓卻向來不在意這些的,他隻享受被人追捧的快樂,江辰剛才乖巧的表現成功取悅了他。
鬱覓緩緩道:“當了我的‘奴隸’,以後就隻能聽我的吩咐,我讓你往東,你就絕對不可以往西,可以做到嗎?”
他嘴角翹著一抹輕佻浪蕩的笑,迷亂的燈光在他的話裡裹上了一層彆的纏綿意味,讓這場欺淩悄然變味了。
圍觀的富二代們咽了咽口水。
如果是鬱覓喜歡玩這種方麵的,他們也不是不能配合,隻要那人是鬱覓的話。
一開始希望看江辰笑話的人,此刻更希望他像最開始那麼硬氣,拒絕鬱覓的過分要求。
江辰那雙黑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沙發上漂亮貴氣的少年,心臟從未有過這樣的跳動,他向來和正常人不同,對於很多東西更多的是種不在乎的漠然。
但對於眼前人,他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值得他花多些時間去捋清楚。
江辰機械性地點了點頭,被烈酒灼地沙啞的聲音在包廂混亂的背景音樂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好,我會做到的。”
鬱覓滿意地收回手,從包裡拿出了鬱明川剛給他的銀行卡,十分闊綽地招手結賬,“今天我心情好,所有的消費我都包了。”
侍應生拿著設備過來,從卡上刷走了一大筆款,鬱覓卻眼睛都不眨絲毫沒有心疼。
反而是將視線落在江辰身後摁著他的那兩名保鏢身上,笑著道:“這剩下的酒,就不要浪費了吧。”
他優雅地拿起醒酒器,翻過桌上的兩個空杯子,倒滿,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往前一推。
“邢曜,你的人忙了這麼久也渴了吧。”
兩名保鏢麵色均是一僵,這玩意兒的度數高、味道烈,喝下去
指不定會有多難受。
他們猶豫地回頭看向邢曜。
這明顯就是替人找回場子的行為,邢曜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但他還是點點頭,“鬱少說得是,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兩名保鏢連忙接過酒杯,忍著痛苦喝光。
鬱覓不疾不徐地看向旁邊的江辰,不需要言語吩咐,江辰便讀懂了他的意思,踉蹌地站起來拿起醒酒器,將那兩名保鏢的空酒杯再次斟滿。
邢曜在旁邊皺起眉頭,“鬱少,差不多了吧。”
他倒不是心疼雇傭的這兩個人,但鬱覓的行為就是在打他的臉,而且還是因為一個不知好歹的江辰。
“行,那今天就到這裡吧。”鬱覓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到邢曜的身邊,笑著道:“人我就先帶走了。”
他湊近時身上帶著一股香氣,像是洗完澡之後的香味,但比起那種香又多了幾分說不明白的味道。
但邢曜出奇地不反感。
邢曜剛才就覺得鬱覓今天格外不同,距離拉近之後,眼高於頂的邢少爺第一次產生了被驚豔的奇怪感覺。
當燈球的燈光掃過來時,鬱覓耳尖上的耳釘亮晶晶的,邢曜的視線被晃了下,眼前的人就已經離開了。
鬱覓走出包廂,而江辰就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直到再也看不到。
包廂裡的氛圍變得詭異起來。
其餘人看向身體緊繃,麵色難看的邢曜。
就算是富二代圈子裡,也分二六九等,而邢曜作為最頂尖的存在從沒有人敢和他對麵杠。
其餘幾人勸和道:“邢少,您彆生氣。那江辰落在鬱覓的手裡指不定還得受什麼苦呢。”
“鬱覓那個少爺脾氣,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然而這句話像是戳到了邢曜的肺管子,他原本沉著的臉更加難看,罵道:“等著看什麼好戲?看他們在床上怎麼弄嗎?”
他這句話一說,其餘人都沉默了。
鬱覓平時都會和他們喝到半夜,或者乾脆就不回去,在會所的酒店住下來,但剛才對江辰表現出了這麼明顯的興趣,還走得這麼匆忙。
是要趕著去乾什麼,簡直顯而易見。
“草,江辰這算盤打得夠響的。”
“在我們麵前裝的一副清高的樣子,結果鬱覓勾勾手指,他就迫不及待答應了。”
“他也真是會挑。”
且不說鬱覓的性格問題,就是他性格再差,但家世數一數二,出手大方,從手心裡隨便漏一點,都夠江辰這個窮學生幾輩子了。
再說了,鬱覓的那張臉想找什麼樣的天仙找不到?
怎麼看都是便宜了江辰這小子。
邢曜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原本就煩躁的情緒更加難以壓抑,皺著眉頭罕見地開始產生後悔的念頭。
早知道他就不帶人過來了。
那麼也就不會橫岔出這件事,或者他剛才就不應該放江辰走。
他越想越煩躁,
“”
?_[(,
不等其他人反應就已經徑直快步出了包間,而剩下的人也興致不高,腦海裡不斷回放著鬱覓那些有些傷人的話。
如果是鬱覓的話,卑微低下一點也是合理的。
不知道是誰低低道:“你們說我倒貼的話,鬱少會接受嗎?”
其他人:“……”
彆演我內心。
-
鬱覓從包廂出來,站在門口等門童幫他把車開過來,在這短短的時間除了無數視線黏在他的身上,放在口袋的手機不斷震動進消息。
他拿出來一看。
基本都是剛才在包廂裡的那些人發的,但不同於之前的群聊,這些都是私發的消息。
並且比起原本原本群聊裡帶著調侃的語氣,這些私聊的消息則有意思的很。
[鬱少您在哪?我能過去加入嗎?]
[您喜歡玩的話我配合您,給您當狗也可以]
[我知道有地方可以玩,鬱少,我帶您過去吧,保證比那小子有意思多了]
……
這些人不久前還從心底裡看不起人傻錢多的鬱覓,這會兒,一個個卻像是變了個人,上趕著往他身邊湊。
他隻是寥寥掃了一眼,在熄滅屏幕前,消息欄的頂端新彈出來了一條消息。
是邢曜的。
邢曜:[你們走了?]
這時,門童將鬱覓那台外形張揚的跑車開了過來,鬱覓沒有回複這些消息,把手機放進口袋裡。
門童恭敬地替人打開車門。
鬱覓坐上駕駛位,回頭發現江辰還站在原地發愣。
“要我請你上來嗎?”
他的語氣實在算不上好,在江辰慢半拍地坐上來後,鬱覓握著漆黑的方向盤,車尾氣一甩離開了會所。
“我先說明,我隻喜歡聰明乖巧的。”鬱覓語氣懶洋洋,透著豪門子弟的高傲,“你要是讓我不爽了,或者不聽話,有的是人替代你的位置。”
他的話像是尖銳的玻璃,鋒利紮手,但句句都是實話。
和那些前仆後繼,卑躬屈膝的消息相比,江辰在他這兒,實在沒有什麼資本可談。
係統趴在鬱覓的肩膀,悄悄往副駕駛的方向看去一眼,果然看到江辰的眸色比平時暗了幾分。
係統有些擔心,“宿主,我們是不是太嚴苛了?”
按照它以前綁定過的攻略者,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攻略機會。
江辰剛經曆了來自邢曜他們的欺淩,這會兒正是噓寒問暖的好機會,大部分的攻略者還會送藥親自照顧。
而鬱覓非但沒有這麼做,還似乎真的想要讓攻略對象當他身邊一個任由差遣的小仆從。
鬱覓把車開到了大學門口,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隻是從車裡摸了一盒煙出來,連同打火機一起丟給江辰。
“我給你兩個選擇。”
“——▌”
他還沒有說完,江辰有些笨拙地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像是第一次做這種帶有討好性質的事情,緊緊繃著一張臉,用那雙修長瘦削的手,將煙遞到鬱覓的唇前。
幽藍的火苗映在鬱覓那張精致完美的臉上,將他半張臉留在光線下,高挺的鼻梁擋住了一部分光線,處於黑暗的眼底無法一時間讀懂。
鬱覓微微低頭,輕笑了聲。
“看來你選第二個了。”
鬱覓修長的手夾著煙,冷冽的薄荷尼古丁味被車內的空調過濾,但依舊有些嗆鼻。
“咳咳……”
江辰低低地開始咳嗽,雖然他極力地在壓製,但依舊有些不習慣這股味道。
這時車窗降了下來。
車窗外是路邊栽種的景觀樹,帶著不知名的樹木香氣,吹淡了不少車裡強烈的煙味。
“不適應?”
鬱覓拖著懶懶的尾調,修長的指尖夾著一點猩紅,勾在耳後的幾絲淺金色碎發不知何時落在臉側,耳尖上戴著兩枚精致耀眼的耳釘。
不等鬱覓露出苦惱的神情,江辰聲音沙啞但堅定,“我會適應的。”
鬱覓望向窗外的眼神收了回來,落在他的身上。
江辰的心臟像是被人抓緊了一把,沒來由得再次感到緊張,但表達能力向來有限的他並不會那些精巧的言語,怕鬱覓不相信他,隻能很枯燥地重複一遍,“我會適應。”
鬱覓盯著他看了幾秒,像是重新審視一件商品是否符合自己的心意,將江辰上下打量,許久之後他收回眼神,淡淡道:“下車吧。”
江辰聽著這幾個字,一股名為慌張的情緒從心臟悄然升起,像是剛被打撈上岸又一頭栽回了水裡,窒息感朝他不斷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