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花千佳牽著江戶川亂步的手,在分叉的路口向左轉,順著人潮往地上的東側北口走。
“但這遠不及東京的常住人口。有很多很多人住在東京,有人像你,蛋白和蛋黃兩個都喜歡,有人像我隻喜歡蛋白,我見過隻喜歡蛋黃的人,大家的喜好各不相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同樣的,有人喜歡聽小孩子說話,覺得小孩子不論說什麼都很可愛,有活力是件好事。也有人討厭得不得了,覺得你說個不停,不僅浪費他的時間,還吵到他了,讓他心煩,他可能會狠狠責罵你,甚至小心眼地記仇。尤其是對犯罪無所畏懼了的罪犯,隨心所欲地報複他討厭的人也不無可能。你是缺少自保能力的小孩子,不是所有罪犯都像怪盜基德,怪盜基德從不對人下手。”
“——我就是想你要理解這個,亂步君。”
知花千佳作簡單明了的總結。
“啊啊啊,我理解了!”
江戶川亂步一臉他完全明白了的明朗神色。
他不由自主想揮舞手表示他有多高興,掛在手腕上的挎包和雨傘限製了他的發揮,便用腳蹦躂兩下,響亮地說。
“怪不得那些人在我說話後就突然變得好生氣了,因為是那種討厭得不得了的人。不過我也討厭他們就是了,我隻喜歡父母。也怪不得母親總要我多聽少說話,她怕我什麼都不懂地就被責罵、被記仇、被報複,這是讓我保護自己的辦法,因為我還分辨不來,哪些是喜歡聽我說話的人,哪些是討厭得不得了的人……知花知花,你喜歡聽我說話吧?”
“我不排斥。”
知花千佳思索了一下,坦直地回答。
這是與她之前在車上給出的第一個解釋,相似的東西。
話是真實且正確的。有人喜歡聽小孩子說話,有人討厭得不得了,但是放到江戶川亂步所理解的世界裡,變成了與事實南轅北轍的謊言。
“你不排斥,是不喜歡也不討厭的意思對吧?”
江戶川亂步歪頭思考,用窺探似的眼神悄悄瞥過來。
“可是啊,我覺得知花知花你比起討厭我,喜歡我要更多一點點!不止一點點!我才不會讓討厭的人想吃什麼都可以,所以一定是喜歡我吧?我喜歡喜歡我的人。所以我也喜歡你。”
他喜歡的標準可真從心所欲。
知花千佳思考著,既然江戶川亂步的母親已然給出了辦法。
她截過話題的主導權,把走遠的話題扯回去:“但是,亂步君你很難做到多聽少說話。”
“因為隻聽不說話很難受啊!超級難受的!”江戶川亂步皺起眼睛,強調。
“那,我給你一個辦法,你試試看它行不行。”
知花千佳停頓了一下,用儘量柔和與堅定的聲線給出辦法。
“把你想說的話全部傾倒給確定喜歡聽你說話,或者不排斥你說話的人就好了。比如,和我說,我不會責罵、記仇和報複你。”
“我知道了。我會試試看的,都和知花知花你說,不和討厭我的人說,但是你不能嫌我煩喔!”
前麵就是地上的東側出口了。
知花千佳頷首,微眯起眼睛搜尋車牌號為6650的出租車。
“在那裡!”
江戶川亂步用拽住她的手指了一個方向。
知花千佳循著他指的方向,在不遠處找到了土井塔克樹預定的出租車。
黃色的出租車停在一輛白色的馬自達RX-7旁邊,車牌號為7310,真巧,7310與6650的和恰好是一個特彆的數字。
白色馬自達的駕駛位上坐著一個外貌特征與普通人有彆的男性。
透過雨幕,知花千佳看不清人臉,但足以辨清那是一位金發黑皮的男性。
混血兒?外國人?
知花千佳一瞬想到。
當然也不能排除對方的金發是染的,黑皮是美黑的可能性。
知花千佳鬆開江戶川亂步的手,和他分彆打傘,疾步走近靜靜等待的黃色出租車。
她正要打開後座的門,讓江戶川亂步先坐進去,隻見江戶川亂步撐著傘,扭頭直勾勾地盯住隔壁的白色馬自達上,叫她趕緊看過去:“知花知花,那個,那個簡直是怪物啊!”
哪個?
哪個是怪物?
知花千佳疑惑地看過去,視線正巧與被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吸引過來的男性對上。
對方臉上掛著同款疑惑,以及他被江戶川亂步無意冒犯到了的神情。
作者有話要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