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一下子就看完了。
隨即,仿佛有幾百隻小黃鴨同時在工藤新一腦袋裡吵吵吵,聒噪的聲音瞬間將他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淹沒了。
“你為什麼真情實意地認為故事裡的偵探很了不起?
“那分明是故意把其它人都寫得傻乎乎的,所以才顯得福爾摩斯是故事裡唯一的聰明人吧?現實裡的人不可能那麼笨的!
“所以我真搞不懂你,明明那種故事隻要看一下下就知道後麵在寫什麼啦,而且是非常不現實的故事,之所以成為世界公認的名作,是因為大家都用它來鍛煉耐性吧,堅持讀自己一開始就再清楚不過的故事,是很鍛煉耐心的辦法呢!大城市可真會想辦法,我在鄉下就從沒見過。”
亂步信服地點點頭。
他一口氣倒乾淨了,轉向做手勢請他停下的知花千佳,表現得特彆乖乖巧巧的,和她說話。
“知花知花,我討厭工藤,我不要工藤,我要去這裡吃東西,這家餐廳的名字看起來就很好吃!”
亂步用手指戳戳門票背麵的一處,眯起眼睛直率地提要求。
工藤新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最受衝擊的,倒不是自己被亂步直言討厭了,也不是被亂步差彆對待,而是亂步自成一派的邏輯和世界觀。
還有,他是知花千佳認為最合適的那個工藤,又是怎麼回事。
工藤新一緊皺起眉,正要追問。
“工藤君,你是名偵探,那麼你應該可以感受到的,”
知花千佳在亂步忙著說話的時候,撕好了一小把四四方方的葡萄糖片,這時遞到亂步嘴邊。
亂步“嗷”地一下全部咬進嘴裡,用下頜磨蹭、磨蹭,拭去他前齒在她手心輕輕掠過的痕跡,然後卡塔卡塔嚼起來。
他嘴裡塞滿了糖片,頓時無暇說話了。
知花千佳不著痕跡地移動到亂步前一點的位置,隔開他和亂步,掬起使人信服的笑顏,輕且快地打斷他要說的話。
“福爾摩斯這個話題並不是很受你朋友的喜歡。亂步君剛剛是在用令人記憶深刻的方式提醒你,對福爾摩斯不感興趣的人來說,這個話題聽多了,就是有這麼反感。祝你們今天玩得開心。”
知花千佳維持柔和的笑意,向他身後同樣被耽誤了的毛利蘭點點頭,帶著臉頰鼓鼓的亂步往他的目標餐廳去。
對福爾摩斯不感興趣的人來說,這個話題就是有這麼反感。
工藤新一睜圓眼睛,他確實沒覺察到這一點。
現在想來,毛利蘭的確對福爾摩斯的話題興趣缺缺,經常流露出不耐煩和生氣的情緒,他以為那隻是日常性質的拌嘴。為什麼會認為她生氣的頻率是經常,是因為他更頻繁地把福爾摩斯掛在嘴邊。
如果他一直聽人講他不感興趣的話題,即使麵上禮貌地什麼都不表現出來,心裡肯定也會反對的。
知花千佳的話讓他頓時看見了,他一直以來的視覺盲點。
他豁然開朗。
他相信知花千佳。
不過。
工藤新一凝眉。
雖然最開始亂步是說了“聽那個人一直和旁邊的人說個不停”,也確確實實用令他記憶深刻的方式,讓他絕對再忘不掉這個提醒,知花千佳的解釋十分合情合理,但是……亂步真真正正地嫌棄了他一大堆,那真的是為了好心提醒他嗎?
亂步的疑惑和理直氣壯,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假的。
工藤新一持懷疑的態度。
他想不懂。
工藤新一再次見到知花千佳和亂步,是在雲霄飛車殺人事件的現場。
搜查一課的目暮警部剛剛趕到,命手下給事件現場圍上黃色警示線。
有犯罪嫌疑的關係者一個不落地被圍觀者包圍在中央,有人傷心哭泣,有人不忍看屍體的慘狀,還有兩個黑衣男性覺得真晦氣,畏畏縮縮地,行為舉止特彆奇怪。
目暮警部高興地大聲叫他,周圍倏地響起對名偵探的期待和支援。
工藤新一害羞地摸摸腦袋。
關於這起事件,他暫時還沒有頭緒,但一定會努力去做的,去回應圍觀者的期待。
工藤新一正這樣想著,知花千佳拿著一疊照片過來了。
她身後跟著亂步。
亂步頭上戴著毛茸茸的貓耳朵,那是園內禮品店熱賣的紀念品之一。亂步身上還掛著很多極具小孩子氣和少女心的玩偶和徽章,使他樸素的黑色詰襟被襯得特彆可愛了。
亂步一看到他,饜足的表情瞬間變得很不可愛了。
工藤新一回望亂步。
果然是很認真地在討厭他,為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新一:為什麼討厭我?
亂步:我不要工藤,工藤一點都不適合我→從現在就開始記仇了